只有乏味的人才会在早餐时才华横溢
头像感谢Violaoi
有事私信

[米英]阿尔弗梦游超市

文:诺伊兹

CP:国设米英

Attention:自身经历脑洞加月梵梵的大纲,仅以此篇献给月梵梵 @月华梵音

★糖。灵感还来源于《爱丽丝梦游仙境》←虽然实际上没有多少联系

★主国设,但是有其他设定的Sir和老米随机掉落(x)

字数22700+,可能有Bug,望谅解

文章整理走这里

感谢每一个打开这篇文章的人

     

     

    Where you are, it is wonderland.

     

    

    人生,就像一次巨型迷宫探险,充满惊喜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那闪着耀眼光芒的分支,是通往以幸运和祝福铸成的成功终点,还是满是毒/物的更恶深渊;不知道那看似阴森的丛林背后,是迷雾四起的无尽林道,还是是充满希望的泉水引导。因此,每一步的选择,引发惊喜的机关,或者是意外的触发点。

     

    不过,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人们才会意识到平和当下的珍贵,才会在做出抉择时冷静思考,以免后期无奈后悔。

     

    就像现在,一向从不后悔只会勇猛往前冲的阿尔弗雷德,就难得地正为自己方才的行动感到异常的……后悔。

    

    本来,今天应该是从各种意义来看都是相当的幸福美好的。在开完分毫不让、针锋相对的国际会议后,获得上司批假的亚瑟终于能够久违地留在美国,与阿尔弗雷德共度自由一日。

            

    难得的恋人留宿,阿尔弗雷德就像是收到一座零食糖果山的孩子一般兴奋快乐,不仅当着其他国/家的面、不顾亚瑟反对地抱起他开心转圈,还特地打电话给住在家里的外星人托尼,拜托他收拾由零食、垃圾、文件等物件弄/得混乱不已的房子;喷一点玫瑰香薰掩盖可能发怪味,还借此提升房间整体品味,以免因为房间不干净等琐事破坏难得的美好假日。

   

    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最关键的事情,一定要把冰箱里食物原料全部送给邻居,往家里补充一些加热即食的美食半成品,以免自家那个喜好烹饪但是一窍不通的恋人又炸厨房,又用那个冒着黑烟的诡异料理给自己造成物理和精神伤害,又因为无聊的料理问题而造成不必要的不愉快。

     

    准备就绪后,一切就按照着超/大/国所设想地发展。

  

    中午12:30,放下国家的立场和架/势后,两人就像是普通恋人那样,打闹着离开会议大楼,扯落限制行动的修身西装,坐上阿尔弗雷德那从外型就散发着狂野气息的福特野马,像其他普通车辆那样,随着车流,化作纽约街头的缕缕流光。

    

    下午1:50,原本因为假期而兴致勃勃的两人,在世界大都市的日常塞车里磨去原有的激昂情绪,十分无奈地看着这十几分钟才挪动一米的车龙,互相吐槽着对方家里的交通和公共设施问题。在快要吵起来的时候,阿尔弗雷德难得地体现成熟气息,抢先一把扯住浅金色秀发男子的衣领,以吻抵语,在亚瑟拍打暗骂时,成功将气氛调和为轻松甜蜜。

     

    下午2:34,两人终于挤过车流,回到位于曼哈顿的高层公寓中。因为时差还有烧脑的会议而累得不行的亚瑟前脚刚触客厅,便无力地趴在沙发上,一改往日的苛刻要求,宁愿在屋里吃外卖也不愿意出门吃高级料理。好在,机智的琼斯先生准备好了来自世界大厨的半成品美食,在及时加热后,便骄傲地端出让爱人惊叹不已的午餐,并且很理所应当地收到炽热的崇/拜目光。

    

    可惜,机智的超/大/国先生千算万算,还是算少了一件事,那就是,热爱烹饪且钟爱将美食送给爱人的岛国绅士,不论哪个地方何种情况,都热衷于美食制作,就算没有食材也不例外。果然,在共享美食后,一心想为勤奋的爱人准备下午茶甜点的柯克兰先生,还是趁阿尔弗雷德不备,来到寿命较/短的精致厨房。

   

    在发现冰箱没有丝毫食材后,亚瑟默默地合上冰箱门,走出厨房,来到假装不在意其实紧张到不行的阿尔弗雷德面前,扬手就给了他……一张写满点心需要的食材原料的便利贴,委托贵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的合/众/国先生,在限定时间内,帮自己跑腿。

     

    于是乎,这才发生回家后不想出门的大男孩阿尔弗雷德被迫冒着太阳出门、才发生完美恋人琼斯无奈松手向恋人低头、才发生养尊处优的超/大/国先生亲临超市等超出预料之事。

     

    那个粗眉毛绅士,真是的,到底谁才是不懂得看气氛啊,我特地处理掉食材就是想让你别辛苦,想让彼此窝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啊,你非但不懂,还因为不够食材派遣我出来购物!上帝啊,是不是最近海平面上升让大/英/帝/国先生的脑子进水啦?

   

    推着手推车,跟着熙熙攘攘来购物的主妇们,明显画风不一致的阿尔弗雷德一边吐槽着,一边随人流涌进超市,来到自己最爱的零食区……隔壁的蔬菜区。听着身旁那群正在大声讨论"鸡蛋多少钱"、"哪里的西兰花又便宜",小声议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年轻男子来到蔬菜区的大妈们的声音,阿尔弗雷德感到无比的后悔和心烦,虽然知道这样很幼稚,但是有点恼火的超/大/国先生还是在心里默默地问候着家里那位吹着空调看着花花公子的粗眉毛绅士大叔。

      

    我看看……先买一个重1.23千克的南瓜,拜托亚瑟,别开玩笑了,这可不是南瓜工厂,找遍整个超市都不一定有和你要求的重量一模一样的南瓜啊……看着手中这发皱的便利贴,阿尔弗雷德内心不仅十分无奈,甚至有点发笑,正打算随便找一个售货员问问有没有这种神奇的1.23千克的南瓜表示敷衍完成时,余光无意瞄到,在一旁堆满胡萝卜的分区里闪过一撮浅金色的秀发。

     

    等等,浅金色,难道亚瑟跟踪我!一阵惊讶恐惧还有侥幸感觉瞬间如同洪水般涌向心头,还好自己刚刚的吐槽抱怨都只是在心里说,而且还好来不及随手捉一个售货员询问,要是被亚瑟发现那就麻烦了。那个口是心非口嫌体直的傲娇,果然还是挂念Hero我吧,真是的……想着,阿尔弗雷德快步绕到胡萝卜处,压低脚步声,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一撮跑出来的浅金色蓬松毛发,并且在距离事宜的瞬间,猛然捉住。

     

    "嘿亚瑟,躲什么呢,想要一起逛超市就走出来呗。"说着,被脑补着的亚瑟羞涩模样所吸引的大男孩十分兴奋地松开手中的秀发,按照习惯的高度和力度,握住秀发下不远处的玉手,虽然感觉这手的大小和触感与所习惯的有点不一样,但是这温度和气味,绝对就是亚瑟,看来,近期的工作又让亚瑟瘦小了不少呢,是时候为他补充点营养了。

   

    于是,阿尔弗雷德不住加大手中的力度,愉快地拉着纤细的小手,大步向不远处的肉区迈步。突然,手上传来的这防不胜防的牙齿施压刺痛感,不仅打破了阿尔弗雷德的美好幻想,还强行叫停了他的步伐。

     

    虽然可以感觉到施加在齿间的力度并不算大,但是在猝不及防的瞬间遭遇突/袭,阿尔弗雷德还是有点生气的,一边转过身来,一边抱怨道:"嘿亚瑟,今天早上在会议大楼的卫生间里Hero我可是超——温柔对待你,都没有弄疼你,现在你怎么突然咬我呢?"

     

    话音落下,手中的刺疼感并没有因此消失;扭过头去,竟发现脑袋低下习惯的那几厘米后,视野里并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再追加好几十厘米后,阿尔弗雷德才勉强捕捉到那抹与亚瑟神似的浅金色身影的本尊。

     

     是一只垂耳兔。但是,这绝不是让阿尔弗雷德觉得是从门口的宠物店里偷跑出来的那种兔子,不是说品种问题,这……也许可以说是种族不同了吧。眼前的这只咬着自己恶作剧顺毛的大手的垂耳兔,与其说是兔子,倒不如说是林中精灵:他身穿着的宽大绿色斗篷,搭配小巧的红色领结,尽显自然可爱;他那略显苍白的肤色,在与如同和熙日光的浅金色毛发的相互映衬作用下,抹上几点暖色,使他的嫩肤,更似阳光下的皑皑白雪,纯净美丽。

   

    而这仍不是最关键的,最直接导致信奉唯物主义的阿尔弗雷德,产生遇上亚瑟口中精灵朋友的错觉的,是垂耳兔的那双眼睛。这是与亚瑟相似的祖母绿,同样的翠绿,同样的澄澈,同样的吸引着自己的视线,但是不同的是,亚瑟眼里,有着千年来的底蕴沉稳,藏着说不清的理智和计谋;而眼前的小兔子的眼里,没有多少复杂的内容,只有让自己一眼就可以看穿的天真烂漫,还有如同晃入他眼里的零星金光一般耀眼的希望光花,更藏着比流星还要梦幻美丽的华丽星河,让自己,不禁产生这只小兔子就是梦幻妖精的错觉。

     

     似乎是被阿尔弗雷德这近乎走神发愣的双眼瞪得有点羞涩,再外加对周边陌生环境的恐惧,为掩饰这点早已暴露无遗的"丢人"情绪,娇小的垂耳兔加大齿间力度,在狠狠地在阿尔弗雷德手中虎口落下一个"红色勋章"的同时,用力跳起随手抱走数根胡萝卜,并借机踹了阿尔弗雷德一脚后,再以超出预料的速度突然后退拉开距离,十分防备地瞪着远处抱着脚发疼低吼的大男孩。

     

    难道有粗眉毛的生物都是有点暴力倾向的傲娇吗?阿尔弗雷德一边活动"无辜受伤"的脚,心疼地揉着落下红痕的手,一边在内心收取方才有关"小兔子是梦幻妖精"的假设,表情复杂地看着这只抱着胡萝卜做好抛掷准备的垂耳兔,将突然被偷袭的疑问抛出:"你干嘛……"

    

    还未等阿尔弗雷德的问题完全吐出,一根胡萝卜便不偏不倚地迎面砸来,并且像是搞笑电影那样在头顶爆/开,将暗橙色的胡萝卜汁液溅在深金色秀发上,沿着俊俏的脸庞,为世界瞩目的超/大/国先生精心挑选的衬衫上点落不规则圆点,让他衬得更加狼狈不堪,也奋力挑/衅着他的怒火底线。

     

    作为世界的Hero,怎么能随便生气呢,而且,自己又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更不会斤斤计较,对吧?为咽下怒火,世界的Hero先生不断地在心中重复话语,以求一个冷静平衡。可惜,眼前的这一只垂耳兔似乎太过于紧张不安,仍然保持抛掷姿势,并掐准阿尔弗雷德的每一个动作,若看似有一点点倾身靠近的趋势,那这愤怒的胡萝卜便会以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精准的瞄准迎头砸下。

     

    一次莫名其妙地袭击,可以说是警备,还能原谅。但是无数次无偏差的猛烈攻击,这就实在是无法忍受。果不其然,在第4根胡萝卜呈漂亮的抛物线落下之时,忍无可忍的阿尔弗雷德一把捉住还在空中调整方向的萝卜,另一只手一把扯住没有"炮/弹"打算跳起补给的小兔子,将他整只离地举高,对着那只垂下的大耳朵大吼道:"够了!小垂耳兔先生。"

     

    在突然的高度差变化以及响亮的吼叫声作用下,垂耳兔的祖母绿双眼蒙上一层水雾,薄唇颤动抿紧,瘦小的肩膀颤抖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跃然眼帘。

  

    虽然错在这只突然出现的垂耳兔身上,但是看着这般可怜的小兔子,阿尔弗雷德还是十分慌张,来不及四处环视确认无人看见,就将这只兔子放在手推车里,连忙将他送到包装色彩缤纷的零食区,一边随手拿起一堆小孩子看起来会很喜欢的零食塞到垂耳兔手里,一边连声解释着:"不,你别哭,Hero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噢,别哭别哭,只是你突然砸向我,我有点生气而已,不不不生气,你别哭呀,我不怪你,真的。"

     

    收到阿尔弗雷德最后几句安慰承诺后,坐在零食堆里的垂耳兔缩起脚,双手捉住自己那又大又软的耳朵,像是围围巾那样挡住自己的脸颊,仅将眼眶发红的可怜双眼露出,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问道:"那你,会吃我吗?"

     

    听到这问题后,阿尔弗雷德有些哭笑不得,他很想向这只可爱的兔子开开玩笑、吓唬一下他,可是在感受到垂耳兔那认真而又担忧的视线后,大男孩还是做出让步,收回好玩之心,苦笑着承诺道:"我又不是狼,我可是世界的Hero阿尔弗雷德,怎么可能会吃小兔子呢?"

      

    "可是……你和森林里那一匹总是开玩笑的狼很像……而且名字都是阿尔弗雷德……"垂耳兔低声回应着,期间还微微抬头,悄咪咪地观察着阿尔弗雷德的表情,殊不知这他自认无人察觉的小动作,早被男子一一看在眼里。

     

    "这大概是巧合吧,你看,这里是纽约的超市,可以买到各种东西的地方,而不是你口中的森林,所以,很明显我和那一匹狼并不是同一个人,现在可以安心吧。"说着,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语真实性,阿尔弗雷德从口袋里取出手机,随手打开纽约实时街景,将这华丽绚烂的石柱森林展现到为零食所惊叹不已的垂耳兔的眼前。很遗憾,他忘记了这只垂耳兔看不懂这些高科技产品的现况。

      

    不过好在,早已被整整齐齐摆在货架上的零食所吸引的垂耳兔并没有多么在意手机里的街景,而是凭借眼前所见确认世界不一,并且以超出阿尔弗雷德设想的速度接受一切。就在阿尔弗雷德思索这只那么像亚瑟的新品种兔子是什么东西时,沾着胡萝卜汁的衬衫衣角被轻轻扯动。低头一看,那涨红羞涩小脸的垂耳兔映入眼帘。

     

    "怎么了?"阿尔弗雷德蹲下,与他视线平齐,温柔地询问道。

     

    突然缩减的距离,让垂耳兔变得更加紧张,也使那抹红晕扩散至耳朵根/部。小兔子犹豫着,轻轻地搓着小手,用细不可闻的声音确认道:"那个,这里是可以随便买东西的地方,对吗?"

    

    "当然。"这只小兔子安静下来后竟然那么可爱,简直让人不住宠爱。

    

    得到肯定答复后,垂耳兔的脸变得更红了,那抹红晕,以巨大的兔耳朵为寄生体,在其上绽放着朵朵可爱娇花。在两人保持这种微妙的寂静数秒后,因为羞涩而犹豫不决的小垂耳兔终于放下耳朵,露出在羞涩蒸汽烘烤下蒙上水雾的双眼,抿紧薄唇后,闷声说道:"那个……可以帮我买下那包软糖吗?"

     

    顺着那小小的爪子望去,一包包排列整齐的褐色包装糖果映入眼帘。拿起一包观察才发现,这不光是软糖,还是制成兔子形状的可乐味软糖。看着上面用夸张和可爱的字体印着的"Rabbit"还有对应的小兔子画像,惊讶之泉涌向心头,待其淡去,是无尽的好奇和期待。

    

    时代变了,小兔子竟然要吃小兔子软糖?结合方才垂耳兔对于被捕猎的高度紧张防备的模样,阿尔弗雷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拿起其中一包软糖,凑近小垂耳兔,故意拉起它的耳朵小声说道:"你不是害怕被吃的小兔子吗,竟然反过来吃跟你长得很像的可乐软糖,看不出你是这样的兔子。"

     

    听到这开玩笑的语句后,敏/感聪明的垂耳兔先生竟无察觉其中包含的戏谑意味,小脸以惊人的速度瞬间涨红,在浅色的毛发中衬得更加红/艳/娇/嫩。他似乎紧张过头,手脚不断地摩擦寻找支点,并且企图逃跑,可惜,都被这个神似森林里总是发现自己的大尾巴狼相似的大男孩拎回购物车。

    

    对方不愿意说,那么确实很难撬开他的嘴。但是,这对于擅长套路的阿尔弗雷德来讲并不是绝对难事,更况且,这只小兔子与亚瑟长得神似,而自己又是对亚瑟宝具,或许并不是没有转机。斟酌考虑后,阿尔弗雷德决定从最简单的套路开始:"你不说我就不买咯。"

     

    好吧,这句套路确实相当的无趣和通俗,就连阿尔弗雷德都觉得要准备下一句时,眼前的垂耳兔竟似掉入圈套,十分紧张地握住阿尔弗雷德的手,以示挽留。犹豫数秒后,脸红得滴/血的小兔子松口了。

    

    "那个……森林里有一匹狼,对……就是与你很像的那一匹……他一直缠在我的身边,我一直担心和认为他会吃了我,但是没想到,他非但一直没动手,还在诸如不够高摘苹果、不小心掉到水里、被其他小动物欺负时出现,把我背起来,跳到水里救我,以及……保护我。"

     

    "他一直没有吃我,还一直照顾我帮助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忙,但,但是小兔子是不喜欢欠人情的,所以……所以我想买点东西给他。他,他似乎喜欢森林里一种有药味的浆果,我刚刚闻到这味道很像那个叫‘可乐’的……"

    

    "还,还有,他是狼,大概会吃小兔子吧,总不会选择什么奇奇怪怪的图案吧,所以才买这个给他,希望他会喜欢……"

   

   目光,在望着这一只断断续续地说着他和狼的故事的小兔子的话语,渐渐变得柔和,一股暖流淌入心中,让阿尔弗雷德感到温暖,感到舒适贴心,并为那个世界中据说与自己长得相似的狼感到开心幸福。

     

    "他会喜欢的。"一不留神,心中所想倾吐而出。这还真是奇怪,超/大/国是不会随便地说出心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亚瑟,以及这长得与亚瑟神似的垂耳兔面前,自己竟自然吐出,而且,毫不后悔。

    

    "你……你又不是他……"收到突然出现的肯定话语,谨慎怕生的小兔子意料之内地反驳,但是,却意料之外地脸红,嘴角也不住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甜美的笑容。

  

    笑容,就像是自然绽放在野外的雏菊般柔嫩可爱,就连扬起的嘴角末,也像是和熙日光的最末柔光,温暖无杂。原来世间最纯净的美好,就在他的笑容之内。

    

   看到垂耳兔的温柔笑容后,阿尔弗雷德似乎也被这柔情气氛所感染了,连忙转过身来,一边翻找着货柜,找到更多口味的小兔子软糖,一边补充和推荐道:"我和他那么像,肯定会一样想法啦。你看,这还有很多很多软糖呢,你想要哪种……"

    

    刹那间,空气陷入一阵冰凉的沉默,下一秒,一道与亚瑟和小垂耳兔的音线相似、但是气场绝对不一的声音滑入耳际:"……如果可以选的话,我更喜欢隔壁方块国的玫瑰蜂蜜贵妃糖。"

     

    声音的猛然改变,着实让阿尔弗雷德大吃一惊,连忙转身看去,发现原本坐在摆满零食的手推车之中的可爱垂耳兔,就像那载满孩童欢笑的泡泡一般,在不经意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出现在零食堆里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男子。

    

    说来也奇怪,这个年轻男子与刚刚那只垂耳兔一样,都与自家恋人大/英/帝/国的亚瑟•柯克兰相似,别说精致的脸部轮廓、性/感锁骨、还有完美的身形,就连那像是防伪标志的粗眉毛也分毫不差一模一样。不过,虽然看起来很相似,但是很明显,这位突然遇见的人,绝不是自己熟知的亚瑟•柯克兰。

    

    除去外貌的神似外,眼前的俊美男子有着不输给作为千年国度的亚瑟的优雅高贵,甚至在高贵上过之。他穿着华丽昂贵的紫蓝色礼服,搭配其上那低调但是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的珠宝装饰,一种皇家贵气铺面而来;虽然困在零食堆中,多少有些狼狈,但是那依然不失礼节的高雅坐姿,则在侧面展示出他的礼节完美,出神不凡;握在手中的金色怀表,更是以其上繁密精致的条纹,还有明显是徽章的烫金印痕,彰显着此人身份地位之高。虽然那像是为可爱加分的倾斜小礼帽缓冲了不少引人却步的气场威力,但是在眉宇间散发出来的锐利感,以及那双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祖母绿双眼作用下,观者无不感到一种权者威严。

     

    不过,作为超/大/国的Hero先生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初见震撼后,连忙调整有些凌乱的呼吸,收回些许失态,望着那双似乎在就看穿自己百年经历及身份的祖母绿双眼,直奔主题道:"你是谁?刚刚那只垂耳兔呢?"

     

    没有自我介绍便直击主题,这一点确实是有段逆贵族男子所意,不过,他没有恶言相向或者故意漠视,而是随口念了几声阿尔弗雷德从未听闻的咒文,以让他目惊口呆无法解释的力量,将压在身上的零食自动飞起归位后,坐在手推车内,翘起修长的美腿,托着下巴饶有趣味地望着阿尔弗雷德,露出一个看不出想法的笑容回应:"什么垂耳兔,你是要进行基础的魔法训练吗?我是亚瑟•柯克兰,是扑克大陆最伟大的魔术师,黑桃国的王后。"

    

    王后?男的?魔法师?虽然觉得这样询问一位自称王后的人有点失礼,但是无所畏惧、在必要时候要假装看不懂气氛的阿尔弗雷德还是举手示意,打断王后的自白,直接将最困扰自己的问题扔到年轻的王后先生面前,试探性询问道:"扑克大陆是什么?"

    

    谁知道,这位优雅高贵的王后竟没有因为阿尔弗雷德的直接询问而感到冒犯,相反,以反物理规则的动作姿势,坐在手推车的铁栏上,嘴角露出一个妖/魅的笑容后,伸出手轻轻地挑起被惊艳至愣在原地的阿尔弗雷德,轻轻地对他吹了一口气,将唇齿间与亚瑟相似的玫瑰红茶清香送至脸上,故意压低声音说着:"就和你现在所代表的大陆相似的土地。"

    

    他知道自己是国/家意识体!阿尔弗雷德一边十分惊讶地倒退两步,撞至直达天花板的货柜上,发出一声让人不安的巨响,一边十分警戒地等着这位饶有趣味地望着自己的王后,将一只手探/进隐藏在便衣下的枪套中,做好基本的射/击准备。

    

    见到这样一副千钧一发的场景,优雅的王后竟非但没有感到紧张恐惧,而是发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十分夸张地像个孩子那样用脚后跟踢着手推车,发出不协调的声响后,强忍笑意解释道:"别那么紧张好吗,我说过,我是魔术师,已看穿你的身份,并且已经摸清楚这个世界的要求规则的差异,所以别惊讶,我早已知道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况且,尊敬的合/众/国先生,您在看了我的魔术后,还认为你那普通的铅弹能对我产生震慑作用吗?"

   

    他没有说错,在见识到那强大的魔术后,一向强势的阿尔弗雷德也感受到不可言述的强大压力,但是,他仍然不愿意稍加松懈,而保持警戒地瞪着与自己恋人一模一样的年轻王后,内心百感交集。在稍加镇定后,阿尔弗雷德打消杂念,冷静地询问着:"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该是我要问你的问题,"小王后无奈地摊开手,往后一仰,随重力作用掉入手推车中,把玩这方才垂耳兔握在手中的可乐味兔子软糖,玩味地晃着腿,操着与亚瑟相似的慵懒伦敦腔补充道:"五分钟前,我还在黑桃宫殿后花园里与妖精小姐们开茶会,结果突然一股外力袭来,将我卷走,当我醒来时,我就在你的面前。"

     

    妖精小姐?外力卷走?难道有粗眉毛的都是梦幻主义吗?阿尔弗雷德无力地在内心吐槽着,正打算甩手离开,去推另一辆手推车,将这麻烦的小王后留在原地时,刚跨出去的脚突然像是被灌铅那般沉重,死死地拉着阿尔弗雷德的脚,将他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聪明的阿尔弗雷德知道,这不是自身健康或者是国/家出什么事了,而是一个很简单的因素:小王后对他施加了魔法。

     

    "噢,尊敬的黑桃国王后,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再加上传送回去这些麻烦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怎么做吧,那你为何还要扯住我呢,还不如快使用你的魔法小棒棒传送自己回到那个时空呢。"忍住脚下的沉重难耐,阿尔弗雷德努力转过身来,意料之内地遇上那带着笑容的王后殿下后,无奈地提议着,并且摆动手臂,示意解除。

     

    可惜,期待着谅解的蔚蓝双眼,却遇上了一双闪着狡猾光芒的祖母绿眼睛。果不其然,下一秒,手推车滑动至被定在原地的阿尔弗雷德身边,坐在其上的年轻王后借此机会,一把扯住阿尔弗雷德的衣领,断了他的逃跑之路。

     

    "所以说,王后殿下你想干什么?"挣扎无能,只好学着妥协。犹豫一会后,阿尔弗雷德选择投降,一边无奈摊手表示立场,一边向这个不屈不挠明显有事相求的王后询问着。

     

     重拾优势的绿眼魔术师很享受地看着阿尔弗雷德佯装的臣服模样,恶趣味似得玩弄着大男孩宽大卫衣帽子上的松紧带,像是系领带般地用心卷好。白色的带子,在灵巧的玉手中,像是飞舞的落蝶,在空中上演着华美的舞蹈。待最后一个回旋落下漂亮弧线,施加在阿尔弗雷德脖颈的外力突然加大,并在同时,封住脚部的魔力骤然消失,力度转变瞬间打破男子的平衡,猛然撞向纤细的王后……身后的手推车。

     

    就在这千钧一发、阿尔弗雷德的帅脸快要与冰冷坚硬的栏杆相撞之时,强大且绝对不会让在公众面前、尤其是国民云集之处让自己失礼,此时此刻也是如此。只见强壮的超/大/国先生用力一推,充分利用身体的惯性和借助购物车的反作用力,将快要失礼倾倒的自己撑了起来。并借这个瞬间,阿尔弗雷德猛然改变脚步方向及动作,以重心为轴心,转身毫无怜惜之意地捉住一切的"罪魁祸首"的纤细手腕,将染上怒火的双眼,冷漠地投向眼前的男子。

     

    "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不惊动周围的百姓,带着溢出的怒火,阿尔弗雷德压低声音,以锐利的眼神还有咄咄逼人的话语,对眼前这位明明被自己按住但是仍然优雅淡定的男子低吼。

    

    殊不知眼前的王后殿下毫不在意这如同美洲豹一般的直白野性话语,依旧如画美人一般地淡定优雅,不为之所动。大概是感受到阿尔弗雷德眼里那不熄怒火以及最不让步姿态,置身高处不受纹丝影响的王后先生还是选择了妥协,但是,黑桃国的王后从不做亏本生意,这不管在哪个时空,都毫不例外。紫衣王后温柔一笑,轻轻地挥手说道:"我了解到这是一个叫‘超市’的地方,似乎是可以买到日常所需品对吧。"

      

    这对话,怎么那么相似……还未等阿尔弗雷德回想起这百年间相似的桥段时,聪明到有点狡猾、算准阿尔弗雷德的每一句话的王后,将要求便滑入耳际:"给我一瓶酒。"

    

    欸,我是不是听错了?在这样一个紧张至极、每分每秒都在进行头脑风暴的氛围里,对手又是擅长谋略和摸清底牌的王后,这谈判条件不是割/地就是数亿资源,怎么会是这画风不对的酒呢?

     

    也许是惊讶至极的阿尔弗雷德没有掩盖好自己的表情,亦可能是王后慧眼看穿一切,王后追加道:"再不去的话,我就真拿走你家资源。"

     

    "噢兄弟你冷静点。"好吧,在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庆幸和伪装的,于是无奈至极的阿尔弗雷德只好示意王后跟随,推着手推车来到酒架旁。

   

    结果两人才刚踏入酒区的木制地板,还未看清酒的名字年限,身旁的王后就已急忙施法,将摆在最顶端的、一瓶价钱相当于自己买一顿可乐的美酒,连同高脚玻璃杯召唤落入手中,同样也是借助魔法,使牢固的实木瓶塞变化至绵软海绵,轻松取出的瞬间,让瓶中美酒倒入玻璃杯,在透明的容器里绽放鲜红花朵,在混杂着不远处美食区的香气空间里,如同滴落净水中的浅墨,将带着实木淡香的醇至美酒香气弥散其中。

     

    眼前,手持高脚杯的王后一改方才的狡猾形象,端着酒杯靠在高大的实木酒架上,优雅地摇晃着杯中的醇香美酒,感受着那醉人的芳香,感受着酒如同杯中舞者一般的动态之美,狡黠的视线,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为之抹上的,是孩童般的兴奋雀跃,以及几分,企图掩藏但是却从眉宇间早已散发出来的温柔甜腻,仿佛直视情人。

     

    "王后殿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要结账才可以这样放肆品酒呢,还有,你看着这酒的模样,也太痴迷了吧,难道你是酒鬼?"

     

    "很遗憾地告诉你,并不,"碰到美酒后的王后心情大好,自动无视阿尔弗雷德的不敬语气,温柔低声回应着。那声音,很温柔,但是也很飘渺,仿佛这不仅仅是对阿尔弗雷德的回答,也似是在记忆长河中的一句句回音,落在心间,回荡记忆。

     

    空气的突然沉寂,让彼此间气氛多少有些尴尬,阿尔弗雷德有点不知所措地揉深金色秀发,内心百感无奈。倘若是其他人,自己定然可以假装读不懂气氛继续说话,但是,这位王后,与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实在是太相似了,相似到明明知道不是同一个人,但是自己仍然无法平常对待。

   

    气氛的尴尬渲染是双向的,在阿尔弗雷德这样想时,身旁的王后早已察觉此事,想了想后,他晃着手中的酒杯,低声说道:"吶,阿尔弗雷德,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施加魔法给你,还要你带我来这里喝酒吗?现在我告诉你,我就是为了整你,当然也是为了品酒。"

    

    收到这样的答复,阿尔弗雷德也难以再度保持平静。他是谁啊,他可是超/大/国欸,竟然有人直接轻言"我是来整你"的!带着快要按压不住的怒火,阿尔弗雷德做着确认道:"你大费周折就是为了整我?"

    

    "对,没错。"

    

    "王后殿下你是不是性格太恶劣了?"带着怒火,阿尔弗雷德接近怒吼似的嘲讽着。上帝,明明都是突然出现的存在,为什么刚刚那只小兔子那么天真可爱,这个简直是恶劣至极。

    

    "那还不是因为……在我的那个世界里,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名字都一模一样的人总是欺负我。"说着,王后直视前方,看起来是在直视阿尔弗雷德,其实却仿佛穿透他、眺望着更加遥远的、有着最爱的他的远方。

     

    "我和他的婚姻,是政治联姻,都是为了地位就好,人生并不需要过多的重叠交合,但是他却似乎不是这样想。在一起的那么多年,那个笨蛋国王总是在各种场合整蛊我。比如在一些权贵酒会上,故意邀请不擅舞蹈的我跳舞;在我需要熬夜研究时,偷偷将我让侍女带来的提神特制饮品,换成安神牛奶;而且,婚后那家伙还不让我喝酒!最过分的是,总是把我的泰迪熊给藏起来,那可是我一直以来最爱的同伴啊。"

    

    "我问他,作为一国之君,你应该与王后以礼相对,就算我们只是政治联姻,也不能这样整人,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整我。听到我的问题后,他看着我,一字一句严肃地告诉我,因为爱。"

      

    "邀舞是为了说明主权,换牛奶是为了让我别熬夜早点睡觉,禁酒不仅仅是因为酒品,还因为为我的身体好,藏起泰迪熊是因为……他可以让我抱着,不需要那只大熊。上帝,哪有人这么强势破坏我的权利啊。不过……不知怎么的,我也从中发现了不能对他生气的理由,因为,我也爱他。"

     

    "所以呀,在那个时空里,我总是整不了他,主要是因为,毕竟他是国王欸,要是不小心让他哭了,那我可是要背锅的,才,才不是因为不舍得整他。但是吧,不整他总觉得自己吃亏了……"

    

    "然后,好在你突然出现了,很好,整一个与那个笨蛋国王长得相似的人,真的太好玩好刺激了。而且,放肆地品酒实在是太棒了!"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表面是整我、实际是爱我的他,而且,酒喝太多,也不好喝啊。"说着,小王后竟然难得地面红耳赤,有点不好意思地别开脸,低声道歉:"抱歉。"

     

    "这没什么,你还要酒吗,这个世界美酒很多,可以带回去与国王共饮。"原来,和那只垂耳兔一样,在那个时光里,这个与亚瑟长得神似的男子身边,也有着一个叫做"阿尔弗雷德"的人默默陪伴和爱着啊。想着,内心淌下一股暖流,浇灭心间的怒火,不仅让冲动的大男孩冷静下来,还让他感受到如同感受到无限温暖,使他放松,柔化己心。

     

    "不,不用了,不过嘛……如果你强行塞给我我也只能接受。"

     

    果然粗眉毛都是傲娇加成吗?阿尔弗雷德笑着,在内心温柔地吐槽着,一边蹲下,把手放在酒架上,用指腹抚摸酒瓶寻找合适种类,一边回头询问道:"那你想要哪一种,口感柔和的白兰地,还是醇厚绵柔的波本威士忌,物美价廉的科恩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突然,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地板的声音,像是一块落石砸落静如止水的清湖,不仅以杂乱的回音打破了这份宁静,还破坏了原有的氛围,抹上几点不和谐的色彩。但是,这点不和谐,似乎并不满足于此,而是借助眼前所见之景,像滴落清水之中的浓墨,将那份不和谐无限扩大。

    

   眼前的身影,就像是他背后的那一束耀眼射灯光芒一般,耀眼夺目。这不仅仅是光线作用,还有他的气场和外貌。浅金色的秀发,乍一看如同方才的垂耳兔的一般柔顺,像黑桃王后那样散发着高贵的光芒。可是,此时此刻,在背光而射的灯光下,这一缕缕金丝褪去软弱的印象,带上如同阳光下闪耀着海上战士的骄傲之光的钢丝般的锐利清爽。

   

    若发丝是晴夏中的锐利钢丝,那么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则更似月色下披上绿影的海水,澄澈漂亮,闪着月光的祝福之光,保留着如海的宽广心理。他的气场,像是一把尖刀,凌冽而干净,让观者不住震愕其下,屈身服从。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眼前的这位男子,又以难以想象的概率,在长相惊奇地与自家恋人神似之余,再以低得不可思议的概率,穿着很明显不是开玩笑的非当下服饰出现在眼前。对,这衣着很明显不是恶作剧礼服,也不是当代的,抛开装饰华丽的礼帽,看起来颇有年代的飘逸外套,还有隐藏修长美腿的野性黑色西裤,光是那双简洁但是质地极好的长及小腿褐色高级牛皮靴,就在向阿尔弗雷德喧嚣着眼前男子的身份特殊。

   

    别问阿尔弗雷德为什么可以把鞋子看得那么清楚,连脚底有着玫瑰花花纹都知道,你试试一个人的脚与你的脸将要亲密接触时,你看看能不能看清楚?

     

    时空的罗盘再度旋转,在上帝手中的今日一页,画上更加凌乱的线条,让这个只是去超市帮恋人买材料的大男孩距离最终买来东西的目标越来越远。看来,今天Hero我的运气实在是低到冰点。无奈地自嘲一句后,阿尔弗雷德只好接受这不知道是历练还是上帝无聊时的消遣恶作剧,站起身来,直视眼前的这位海盗穿着的第三个神似亚瑟的男人。

   

    在见识过纯真可爱的垂耳兔,以及高贵狡黠的小王后后,已经被迫摸清一定套路后的阿尔弗雷德像是随口念叨一般,乏力而毫无感情地嬉戏说道:"你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个时空的谁谁谁,反正,现在就是一个情况,你现在在二十一世纪的纽约皇后区10街31号超市内,这里你可以随便买东西,当然你花的钱是我的,还有……我叫阿尔弗雷德,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回去。"

     

    "什么!你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去!那我的船员怎么办,我还要给女王献上最珍贵的王冠。"随着阿尔弗雷德的话音刚落,一声带着怒火和威严的吼骂声迎面袭来。怎么说呢,这毕竟与自家恋人接近完全一样的音线,在突然被骂时,阿尔弗雷德还是被条件反射地吓了一跳,想好怎么哄他。可是,这位海盗先生才不是自己的那位啊!

   

    还未等阿尔弗雷德的回话,眼前的这位海盗先生一把扯出火手枪,顶上超/大/国的头颅,动作如云流水,手连抖都没有,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瞬间完成最后一步叩响扳机,让百年大/国难得地嗅到危险的气息,急忙伸出手摆平以示投降地解释着:"嘿,海盗先生,你冷……"

    

    "滚,你没有资格以直称海盗,叫我‘柯克兰船长’,并且告诉我怎么回去!"似乎是为了表示焦急,也为了在气场上完全制服阿尔弗雷德,年轻的海盗柯克兰船长一脚踹在酒架上,以带跟的长靴撞进木架发出的清脆声响,化作警铃,威胁着这被自己困在酒架之间的大男孩。

      

    强忍内心的不服气,阿尔弗雷德挤出几句委曲求全的话语:"好的柯克兰船长,您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还真不知道,反之回去方式我也不知道……等等等等,别把手指继续扣在扳机上OK?这里可是超市,附近有很多无辜百姓的。说实话柯克兰船长,在您到来前也有两位似乎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到来,他们也是在没多久后就回去了,请放心吧。"

     

    听到阿尔弗雷德紧急时候编织的谎言后,海盗柯克兰船长环顾四周寻找有无目击者,好在,确定身边没有哪个倒霉鬼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后,才勉强放下手中的枪。见情况有变,抱着"和亚瑟相似的人可能也喜欢酒"的猜想,聪明的阿尔弗雷德连忙先前,随手拿下几瓶名酒,悉数塞入柯克兰船长手中,一边塞一边挤出一个讨好但是一点都不帅气的笑容干笑道:"你看,这都是名酒哦,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到时候带回船上,那岂不是更好吗?"

     

    谁知,这一讨好之计,只正中靶子50%,还有一半全然猜错。没错,与亚瑟相似的柯克兰船长果不其然也享受于美酒之中,在握住沉甸甸的精致酒瓶时,年轻的船长表示十分满意。可是,在细看其上的品种后,年轻船长不住咋舌,十分嫌弃地说道:"竟然不是朗姆酒,你们不知道朗姆酒那细致甜润的口感吗,这可是船上的液体黄金,珍贵的美味,你们到底懂不懂啊。"

     

    很好,这个船长先生也未免太挑剔了吧。不过,反正也是很快就会消失的,暂且陪他一会也还能忍。以这勉强的想法压住内心的不甘之余,阿尔弗雷德挤出温顺的笑容,一瓶瓶朗姆酒地放入购物车中,以换去船长那近乎不可见的满意微笑。

    

    突然,年轻的船长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声叫停正心疼地盘算着"这要花费多少游戏钱"的大男孩的搬酒行为:"等等,你好像说过这里是什么都可以买到的集市吧?"

    

    "某种意义上说没错。"一心放在算账上的阿尔弗雷德有点无神无力地回答着,期盼着这位烧钱最多的可怕船长离开。

    

    "那,这些酒可以不要。"

     

    "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后,阿尔弗雷德连忙确认道。这要是是真的,这心头的负债乌云瞬间灰飞烟灭,一缕带着他发梢色彩的和熙阳光骤然落下,照亮了他的心。在得到肯定答复后,阿尔弗雷德何止兴奋,简直是感谢无比,干脆想要拥抱这位可怕船长以示感谢。

    

    "可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好家伙,这年轻船长不会要提出什么买石/油那些更加昂贵的金钱消耗吧?想着,阿尔弗雷德的心仿佛提到嗓子眼上,随着柯克兰船长的每一个动作而保持着不利于健康的高频心跳。

     

    "就是……帮我换成一箱箱橘子吧,别看我,你再看我我就换回朗姆酒。"说罢,阿尔弗雷德惊奇地发现,年轻船长的脸,竟浮现几点与他气质不搭的如樱绯红,虽与他的气场形象完全不搭,但是却以反差显得格外可爱迷人。

     

    "不不不,橘子多好啊,还是橘子吧。"谁都知道,橘子的价钱可是要比朗姆酒不知道少多少啊,虽然自己身为国/家花钱可以自由点,但是,国民的钱/财,如果可以,自己分毫都不想使用,只想将它们全部用到建设之中。而自己的小积蓄,可是要拿来与亚瑟日常消费的,当然是能省就省。在这两方面考虑下,有点拮据的阿尔弗雷德,理所应当似得选择了橘子。

   

    并且抢在船长反悔之前,将他连拖带扯地带到水果区里选购新鲜橘子。感谢上帝,还好现在时值十月,人们在准备万圣节事宜,否则,船长的这一身装束自己怎么也解释不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贵为掠夺者的柯克兰船长,怎么会因为橘子而放弃更加高价的朗姆酒呢?一边挑选着还带着水珠的橘子,阿尔弗雷德试探性询问道,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性情有点暴躁的年轻船长并没有对他发火,而是很平静地回答道:"因为坏血病。"

    

    "欸?"

   

    "小少爷,船上可不是度假区域,我们既要挑战自然、冲破海浪,又要学会和适应上面的生活问题,比如食物获取与分配,比如情绪问题,比如一些疾病问题。不过,这些都还是其次,最关键也是最无情的,是因为缺乏维生素而引发的坏血病。看着船员这般辛苦,我当然不愿意,所以,我才想带去更多的、更多的橘子,去帮助大家获取维生素。"

    

    比起享受的佳肴美酒,更重要的是帮助船员维持健康的橘子吗?看着这正像是挑选珍宝黄金一般细心的船长,一向苛刻于人的阿尔弗雷德也难得发自内心欣赏和认可,禁不住赞扬道:"你是一个好船长。"

    

    "噢,那还真是谢谢了,小少爷。这是当然的,因为,他们是唯独陪伴着我的人了。"语气上,男子依然高傲冷漠,但是那微微上扬嘴角,则将他内心的欣喜,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简单的对话后,两人并肩不语,继续挑着橘子。这也许不是因为认真挑选,更多的,是不知道如何搭话,至少阿尔弗雷德是这种尴尬情况。在发动大脑思考有关大航海时期的历史记载,并且麻烦地筛选不会影响历史轨迹的往事时,阿尔弗雷德突然发现,这一位"柯克兰",相比于垂耳兔和王后,他竟对"阿尔弗雷德"这个名字没有丝毫反应。

    

    "嘿,柯克兰船长,我是‘阿尔弗雷德’。"抱着一丝好奇,阿尔弗雷德试探性地询问着,其中,还特地在名字处加重语气,间接强调着。

    

    "我知道你叫做该死的阿尔弗雷德啊,请问我需要表扬一下你的名字起得不错吗?"一心一意在挑选橘子的船长,连头都没回,依旧保持视线方向,继续有点不耐烦地回话。

     

    "不,没什么……"怎么说,还是有点,真的只是一点点失望的。就前两位来到这个世界的"亚瑟"来讲,他们的身边,都有一个"阿尔弗雷德"在陪伴着他,给他所爱,互相取暖,而这一位身边,有的只是身边的同伴船员,而没有一个绝对亲近的人……一股悲思,涌入心头,寂寥寒冷,让他为之而寂。

    

    "亚瑟。"

     

    突然被直呼其名,年轻的柯克兰船长有几分不满,扯高音量以示威严地辩驳道:"谁允许你叫我名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不是问题,亚瑟,相信我,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边,一定会有一个叫做‘阿尔弗雷德’的人陪伴你,与你相随,给你温暖鼓励。"说实话,阿尔弗雷德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另一个时空的世界有这番把握,他连那边有没有一个叫做"阿尔弗雷德"的人都不知道。但是,他却并不认为自己在瞎扯瞎吹,因为,他一直坚信一件事,并且也借助前两位"亚瑟"证明了它的可能性:

    

    那就是,在有亚瑟的地方,定会有一个叫做"阿尔弗雷德"的男人去爱他,陪伴左右。

     

    听到这莫名其妙、毫无根据头绪但是莫名肯定的话语,就连见惯大风大浪的海盗头子柯克兰也不住感到惊讶,竟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        

    这都是阿尔弗雷德所预料之内的,按照设想,下一步应该是来自海盗先生的一记手刀之类的猛攻。不过,就像是片场剧本总会改变,人生无MG的剧本更是如此。紧绷神经静待数秒后,一声熟悉的清脆笑声滑入耳际,是作为海盗的亚瑟,他笑了。

    

    是清脆而舒爽的笑声。如同盛夏森林中垂耳兔最爱的树声一般自然干净,如同典雅的黑桃宫殿后花园里的玫瑰花海那样梦幻,也如同海潮那般清爽,更似最爱的那个人的笑声那般动听迷/人。柯克兰船长抱着肚子,笑得十分灿烂,强忍笑意冷静一会后,他拿起橘子轻轻放在阿尔弗雷德的手中,温柔地说道:"你还真是对自己的名字莫名自信呢,不过,谢谢你,希望真有这个人的出现。"

     

    虽然最爱的人,是同为国/家意识体的大/英/帝/国,但是面对与之长相神似的他,阿尔弗雷德虽也是由衷地希望他也拥有幸福。望着海盗柯克兰船长的笑容后,阿尔弗雷德也被染上几分喜悦,两人相识而笑,在心中为对方祈愿。想了一会后,阿尔弗雷德一把扯住柯克兰船长,将他带回原本走来的道路。

     

    "等等,阿尔弗雷德,你带我去哪?"一向只在海上航行极少与陌生人接触的海盗柯克兰船长意外地有些怕生,慌乱中急忙甩掉阿尔弗雷德的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拒绝,而是害羞着默默尾随,低声追问着。

   

    "去买点朗姆酒,橘子配朗姆酒,不是你们海盗的浪漫吗?"

    

    "突然送礼,有点可疑。"

    

    面对背后男子的这一声可爱质疑,阿尔弗雷德不住发笑,自信而坚定地说道:"这就当做是我送给你和那边的‘阿尔弗雷德’的见面礼吧,他可是会守护你一生的人,空手招待并不是一件好事哦。"

     

    话音刚落,后背猛然撞上冰凉而熟悉的硬/物,让阿尔弗雷德本能地感到紧张,但是,这些感觉和感情,却似乎远不是表面那般简单。冰凉,是异物带来的最直观感受,但是,这点金属寒意,怎会让身经百战的超/大/国感到淌入指尖的冰冷呢?熟悉,不光是因为自己对枪/支的了解,还因为,一种说不出的绝对熟悉。

     

    难道,刚刚我的那一句话又触咱们柯克兰船长的逆鳞了?认真地反思话语还有自己恋人亚瑟的反应,阿尔弗雷德不住发笑,得出一个结论:那家伙,多半是害羞了。

  

    于是,带着轻松的语气,阿尔弗雷德调侃道:"嘿,柯克兰船长,虽然这礼物与你的金山银山相比确实廉价许多,但是,这也是我这个‘阿尔弗雷德’对你那边从未谋面的‘阿尔弗雷德’的一份心意嘛,这见面礼还可以吧。"

     

    等待数秒后,专属于海盗的粗俗野性反驳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烙印在心中的一块伤疤被直接粗暴地撕开的剧烈疼痛。音线,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位亚瑟的,但是,与之前垂耳兔的奶声奶气,黑桃王后的贵气优雅,海盗船长的野性粗犷不一样,这道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与正在家里等着自己的恋人实在是太相似了,甚至有种就是他的错觉。

   

     或者说,仿佛在过去某个时间里,自己亲身听过并且为之颤抖的这个声音,以及其中的单词:"……那你的这份见面礼,也未免太重了吧,叛徒阿尔弗雷德!"

     

    这个声音是……阿尔弗雷德猛然回头,在看见了声音的本尊之时,为什么感觉那么冰凉、为什么感到熟悉、为什么自己会颤抖等问题,便不攻自破。

     

    冰凉,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夜晚的暴雨,打湿在红色还有蓝色军装上时,就像是跌落冰河一般冰冷难受;还因为,那一刻,他们的心,也在淋雨,也在痛苦悲泣,将那份雨水的寒意,随着内心的痛苦,一同滑落每一个细胞,让自己冰凉颤抖。

     

    熟悉,不仅仅是因为学识,更因为,那把正对着自己的步枪,自己已经看了整整八年。无论是列克星顿打响第一枪后的第一次对峙,还是约克顿围攻,自己已经见过那把枪八年,也痛够了八年。

     

    颤抖,是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作为独立的美/国诞生之日,跪在自己面前失声痛哭的曾经的哥哥,自己百年来无法释怀的存在。

     

    沉默,笼罩在路径的日用品区,若不是身后传来细微的水滴落地声还有近乎不可闻的抽啜声,这就是真真切切的一片死寂。阿尔弗雷德很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但是,一种无力感涌向心头,淹没他的力量。感受到背后越发大声和凄凉的抽啜声,阿尔弗雷德再也坐不住了,他拿起一包纸巾,也不管有无结账的问题,将其递给放下步枪抱膝哭泣的男子。

    

    这点友好帮助,在过去,也许是弟弟的暖心之举;而在此时,却更似一种胜利者的嘲讽。亚瑟一把拍开阿尔弗雷德递来的援助之手,将轻盈的纸巾拍到一旁后,一把拉住同样蹲下的大男孩衣领,用沙哑的嗓子,接近是哭泣嘶吼地对着惊讶中的阿尔弗雷德大吼着,嘶吼着从眼前的亚瑟所在的时光、到自己的时间点为止的数百年间,依旧困扰两人的铁锁铁壁。

       

    "为什么要独立?"

     

    "为什么要做叛徒?"

   

    "为什么,要离开我?"

     

    三句连续的疑问,速度很慢地一一说出。阿尔弗雷德不清楚亚瑟到底是不是在等待他的回答,亦或者,只是他的痛苦直言罢了,但是阿尔弗雷德很清楚,这三句话,像是三把利剑,刺入自己的心中,撬开那道封尘百年的大门,将其中蕴含的所有爱和痛暴露于世。

    

     为什么要独立。这三个问题中最关键的那一问,在这百年间,自己一直不断追问着,也像一块在不同时间砸落平静若镜的心湖中,泛起不同的波澜,回荡着不同的回音。面对这一系列的答案,还有时间的冲刷,阿尔弗雷德原以为自己已经摆脱那个雨夜的约束痛苦,至少减轻至可以成熟一笑。

   

    就算现在独立日亚瑟也会拖着疲惫的身体来临,就算偶尔无意提及,两人都可以报之一笑,看起来已经坦然。但是,在今日那天的亚瑟再现之时,自己才发现,这内心深处的伤口,就像亚瑟一直以来的"七月病"一样,从一开始就没有愈合,并且,还带着血/腥味和痛苦。

      

     答案,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缓缓转变,自己的想法早已明晓于心,但是,这只是对于自己,而不是亚瑟。自己的答案,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向他传递。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冲刷,彼此都会坦然,答案在不言中传递于心。

   

    但是,眼前的亚瑟痛苦哭声,还有此时此刻自己心中毫无减弱的撕心裂肺疼痛,将残酷的现实摆在一直故意躲避现状的自己面前,告诉他,疼痛,从未淡去;逃避,毫无作用。

      

    我们从未从那个雨夜中走过。

     

    望着抱膝痛哭的亚瑟,那个现在的"自己"诞生时牺牲的过往"哥哥",阿尔弗雷德心如刀割,但是,这一次,他不再逃避。那个雨夜的自己,那个用稚嫩的肩膀勉强扛起国家重/任的少年,没办法也没有资格去拥抱他,给他温暖;那么,就让现在的自己,这个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超/大/国的男人,去为他带来一丝温暖,告诉他一直藏在心中的答案吧。

    

    迈开步子,不再犹豫,阿尔弗雷德走向被雨水打湿显得瘦弱无比的单薄身影,取下超市货架上的一条毛巾,将其披在瑟瑟发抖的男子身上,打算为他擦去挂在浅金色发梢和俊俏脸庞上那让人心疼的雨滴泪水。这点温柔行为,对于方才才饱受心伤的亚瑟来讲,意味着更深层的讽刺。他连忙踢踹着,想要甩开这个温柔地摩挲着发鬓的大男孩。

   

    可是,即便拳头像是那天的雨点那般砸落在自己的身上,让他吃疼。但是,这次他不愿意松手,也不会逃避,他忍着疼痛,继续温柔地为他擦去雨水,用实际的行为告诉独/立/战/争中的亚瑟,这次,他不再离开,他一直都在。

      

    "你/他/妈/地到底想干什么,嘲讽我戏弄我很好玩吗?"亚瑟的嘶吼声,就像记忆中的那夜一样,灌入耳内,让自己撕心疼痛。但是,阿尔弗雷德不仅忍住了,他还伸出手,用力将单薄冰凉的男子搂紧在怀中。

      

     "抱歉……亚瑟,英/国,抱歉……我伤害了你。"一声声无力、形同哭诉的话语,带上点点歉意,隔着厚实的衣物,在这货架之间的宁静空间里回荡着,让人心疼。

     

    "但是,我不后悔。"说罢,阿尔弗雷德直起身子,坚定地看着震惊的亚瑟,强忍逃离之心,直视那双让自己心疼心悸的祖母绿双眼,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答案,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传达出来。

    

    "作为国/家意识体美/国,我的家人都在逃离高得可怕的税收等一系列的协议压/迫,想要离开宗/主/国,去拥抱大西洋那自由的空气。独立,是必然,是成长和蜕变的必经之路。踏上这条道路,拿着枪/支去保护和解放家人,我不后悔。"

      

    亚瑟在颤抖,作为宗/主/国,他知道这一切,但是他不愿意面对,去撕裂那美好的伪装,但是此时,这个未来的美/国,却毫不留情地将这隐藏的帷幕强行扯下。

    

    "而且,作为阿尔弗雷德,我也不后悔独立,"说着,阿尔弗雷德稍微停顿,调整呼吸,坚定地看着亚瑟的祖母绿双眼,一字一句慢慢地吐出那可能会让他颤抖不已的话语:"我不想再做你的弟弟。"

    

    "我不记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你的感情,从亲情,在不经意间转换为难以言述的爱情。我只记得,当我发现时,自己早已深陷其中。"

    

    "你对我很好,小时候的木偶玩具、特地摘下的勿忘我、还有精心裁制的西装,这些美好瞬间,是我永恒人生中最耀眼的光芒。但是,我想要的不是这些礼物,我想要的不是亲情游戏,更不想让你以这温柔亲情双眼永远看着我,我想要的,是与你并肩而站,和你分享同一份喜悦,做你永恒的依靠,而不是透过你的描述,去站在那个高台。"

    

    "所以,为了家人,为了未来,也为了自己的那份爱,我选择了独立,去改写被你管辖、作为你弟弟的命运,从新大陆,成长为美/利/坚/合/众/国。"

    

    "吶,亚瑟,你知道吗,新生的我,坚持这份爱已经坚持了241年,并且,我将继续坚持下去,直至消失殆尽。"

     

    "亚瑟,我为我曾经对你的伤害抱歉,但是,我并不后悔,因为这样,我才有资格,去光明正大地爱你。"

    

    这一句句心语,随着阿尔弗雷德将木偶、西装等载满或喜或悲的记忆信物,早在241年前一同塞进那间百年未动的仓库内。阿尔弗雷德一直期盼自己可以放下,让时间拂去伤痛,让自己与亚瑟只留下此后的美好记忆。但是,随着这次恶作剧的相遇,阿尔弗雷德才发现,自己那被爱的阳光所覆盖的心灵深处,一直下着241年前的暴雨。

     

    只是这次,自己不再痛苦地挣扎等待,而是主动向前,去拥抱那时的亚瑟,告诉他,自己的心语,将那份爱和觉悟,传达给那时的他。

    

    怀中男子,在阿尔弗雷德话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依旧不语,但是那单薄的肩膀,就像是飞舞的蝶一般颤抖着,他扯住毛巾,以此遮挡自己的脸庞,但是那滚滚泪水,依旧无法挡住,滴落在被雨水打湿的红色军装上,在超市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金色光芒,缓缓地包裹着眼前颤抖的绅士,将他虚化模糊。察觉到这即将离别的信号后,阿尔弗雷德犹豫了几分,还是缓缓地松开手。他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会不会改变历史的齿轮,会不会影响待他离去的当下,但是,即便真的改变了,他也不曾后悔,至少,自己将从那个雨夜起便想传达的心语,一字不漏地,传达给这位最需要接收到这一切的人。

     

    这就像是上帝的恶作剧一般的穿越时空光芒,很快就彻底笼罩了亚瑟,让他化为一道微光,传送回到属于他的时间线。就在阿尔弗雷德温柔而哀伤地目送之时,朦朦胧胧中,他听到了一声让他惊讶而欣慰的话语:"谢谢。"

    

    眼前,没有再传送下一个亚瑟,若不是有地板上的水渍、弄湿的毛巾、还有摔到一旁的纸巾,以及购物车内的软糖、柑橘、朗姆酒,可能这一切看起来都只是一个梦。阿尔弗雷德站起身来,用指腹一一抚摸着这些其他"柯克兰"所选择的商品,回想着刚刚与他们说话的点点滴滴。

    

     也许,在那个长满梦幻植被的翠绿森林里,有一匹叫做"阿尔弗雷德"的狼。一直假意恶作剧要捕猎,实际上,却以此为借口,去陪伴和爱护,那一只可爱的、小心翼翼地准备兔子形软糖嗯垂耳兔。

     

    也许,在那个华丽典雅的黑桃宫殿里,有一位叫做"阿尔弗雷德"的国王。在日理万机忙于国事时,也不忘自己的爱人,为同样忙碌甚至废寝忘食的他,准备好可口的饭菜;为想要熬夜赶进度的他,强硬塞上一杯温暖的牛奶,送他安眠;在爱人睡觉时,恶作剧般地藏起他最爱的泰迪熊,主动充当那只玩具熊,拥他入眠。

     

    也许,在那艘破浪的海盗船上,有一位叫做"阿尔弗雷德"的新船员来到骄傲的柯克兰船长面前,为他屈膝,向他效劳。不仅保护船长安全,还为他带来纯真爱情。

   

    也许,在那雨夜独立后的初次见面中,面对新生的美/利/坚/合/众/国,大/英/帝/国先生会放下一定的戒心和嘲讽话语,向他,给予友好的握手。

     

    现在,阿尔弗雷德很清楚,也肯定,不论是在哪个时空,都有一个定律,那就是:无论是哪个亚瑟,他的身边,定会有一个阿尔弗雷德陪伴他,爱护他。

      

    想着,一股暖流淌入心间,自己的鼻翼,也不住发酸。现在,正在纽约的超市内的超/大/国阿尔弗雷德只有一个想法,他想快点,再快点回到自己的高层公寓,去拥抱,属于他的亚瑟。

   

      

    

    "于是简单地概括一下,就是你这个超/大/国阿尔弗雷德,在超市遇到一只想要兔子软糖的垂耳兔,这兔子还是有着小孩子身高且会说话的物种;一个要喝酒的王后,而且这个王后还是男的;一个不爱金山不爱银山,就爱爱橘子山的海盗先生;噢,还有过去的我?"在听完阿尔弗雷德奇妙的经历后,就算是见惯风雨的千年国/度,亚瑟还是为止感到太阳穴抽着疼,无奈地望着眼前的大男孩,期待着可以从他口中收到否认消息。

    

    可惜,事与愿违,专属于大男孩的夸张吐气方式便让他有点不安,紧接着的一句话更是彻底推翻了他的设想:"噢,亲爱的,你能理解实在是太好了。"说罢,阿尔弗雷德便打算坐到亚瑟身旁,与他倾吐自己得出的结论和爱语时。结果刚绕过沙发,就发现亚瑟正难得地使用手机,快速翻找着,一看页面,马里欧的电话号码。

     

    马里欧不是亚瑟的秘书吗,难道亚瑟要提前离开?这可不行啊。随着这一道想法飞快滑过,阿尔弗雷德一把夺走亚瑟的手机,像是一只受伤的大金毛一般趴在亚瑟的腿上,求情道:"亚瑟,你不是说今天不忙工作吗?"

     

    "原本是打算不忙的,结果,看到你这快要疯掉的模样,我得打电话给马里欧,开个紧急会议。对了,你也打电话给你的秘书戴维,让他查查北/美大陆情况。"

     

    亚瑟的话语,让阿尔弗雷德万分惊讶,连忙跳起来,一边将亚瑟的手机举过头顶,一边大声且坚定地解释:"等等,亚瑟,Hero我可是很正常,才没有什么问题呢!"

     

    "没有问题?"话音刚落,阿尔弗雷德的小腿便遭遇一击猛击,使强壮的超/大/国先生也不住吃疼揉腿。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亚瑟压住内心的心疼感,保持立场地追问道:"那么请尊敬的美/利/坚/合/众/国先生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要你买的东西你一个都没买到,取而代之的是一袋子软糖,几斤橘子,两瓶朗姆酒,还有一条湿答答的毛巾,以及开封后的纸巾?上帝,请问您是想吃毛巾蒸橘子,配纸巾沾朗姆酒,外加软糖点心吗?"说罢,亚瑟转身走向客房。

       

    这可不行啊,难得的休息日怎么也得一起过,怎么就要回到客房呢?焦急的阿尔弗雷德拉住快要关门再见的亚瑟纤细玉手,有点有气无力地做着最后解释:"都说是那群‘柯克兰’的事……"

      

    "噢,你知道这梦幻到我都要想想的句子,从一直认为我在幻想的你口中说出来可信度有多低吗,别开玩笑了,没买就直说吧。好了,松手吧阿尔弗雷德,要是你在我家,我肯定会扔你出门好好反省的,不过现在既然在你家,那么我自动回房间就好。晚好加晚安,超/大/国先生。"话音刚落,还未等阿尔弗雷德做出任何一句回应,亚瑟便一脚踹在他的腿上,还特地踹在刚刚击中的部位。好家伙,这人知道他曾经是不良吗,那么用力踹很伤欸。

      

    望着不管怎么拍依然紧锁的大门,被拒之门外的超/大/国先生也表示无能为力。虽然他的怪力可以掰坏门把,但是这样做,只会使事件恶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阿尔弗雷德靠在门上,低声将方才打算告诉亚瑟的那一句结论和爱语吟咏出口:

    

    "吶,亚瑟,你知道吗,不管是哪一个时空,亚瑟的身边,都有一个阿尔弗雷德陪伴左右。他们的经历或喜或悲,或一帆风顺,也可能坎坷不平。但是,每当那个时空的亚瑟提及之时,他的嘴角,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所以,我希望且承诺,我,美/国/国/家/意/识/体阿尔弗雷德,一定会让英/国/国/家/意/识/体亚瑟,也露出不弱于他们的幸福笑容,并且握紧你的手,直至永恒。"

     

    这声承诺,也许不是很长,词藻也不是十分华丽,但是,其中的每一个字母,都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的心语,都是他,对于亚瑟•柯克兰的永生承诺。

    

    作为国/家,他们的时间是漫长的。有人曾经预言,这样的他们,感情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冲淡,最终毫无感情。那么,就用彼此永恒的爱,去向这个预言发起挑战,证明其为失败的谬论。这一点,阿尔弗雷德有着绝对的自信,也对门内的恋人,有着无穷的信任。

     

    温柔地对着紧闭的大门露出一抹温暖是微笑后,考虑到被随手扔在桌上的买错的超市商品贮藏,阿尔弗雷德无奈地自嘲,挽起衣袖,收拾正沿着塑料袋袋子往外掉出的橘子。突然,一只熟悉的手出现在视野以内,为自己,拾起调皮地滚远小橘子。

     

    "出来啦,相信Hero我的话啦?"阿尔弗雷德笑着,缓缓抬起头来,撞上这自己深爱多年的祖母绿双眼,温柔地露出爽朗一笑。

     

    "不,我还是觉得你在说谎。只是,只是觉得买来的东西不要浪费,橘子沾朗姆酒,似乎,也不懒。"抬头瞥见,即使扭开头以浅金色秀发遮挡,那殷红的小脸,依然展露于眼帘之中,依旧那么的可/爱迷人。

     

    "好好好,话说回来,我知道橘子怎么吃最美味哦。"阿尔弗雷德一边说着,一边剥开其中一个,清新的橘子清香,就像那投入屋内的黄昏暖阳,盈/满屋内,温暖清爽。

     

    突然,阿尔弗雷德将剥好的一瓣橘子放入唇间,紧接着,猛然按住蹲在一旁观看的亚瑟双肩,以吻代语,将舌/间的橘子,以最暧/昧的方式,送入最爱的人嘴里。

     

    "好吃吗?"

     

    "你果然是一个笨蛋吧。"

    

    "大概吧,毕竟我决定要放弃外界诱/惑,用余生专注于一个傲娇暴/力粗眉毛/色/情/酒鬼身上。"

    

    "滚。"亚瑟一掌拍在身旁那个有着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坏笑的大男孩身上,发出一声满是爱意的细微闷响。望着在黄昏光芒下,像是披着金光的天使大男孩,亚瑟有点发愣,低声呼唤道:"阿尔,那个人好可怜啊。"

     

    "等等,死眉毛你不明白吗……"阿尔弗雷德有点焦急,连声解释。结果,自己的话语,被一根紧贴唇瓣的纤细手指,强行打断。

    

    "不过……真巧,我也决定赖在一个喜欢高热量垃圾食品和电子游戏的胖子大男孩身边不走呢。"

     

    是吗,果然,你与我,早就连接在一起。两人彼此相视,温柔一笑,默契地用最温柔的话语,念出最爱的名字。

  

    "他叫做亚瑟•柯克兰。"

    

    "他叫做阿尔弗雷德•F•琼斯。"

    

    

    Where you are, It is wonderland.

    

    

   

题外事①:

    

    第二天,马里欧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上司兼祖/国的穿着,不仅没有往日的严密,甚至还相当凌乱,似乎临时穿好那样。而且,他无意看见,祖/国先生的脖颈上,有一两块深红印记。处于对国/家的担忧和考虑,他致电上司和女王殿下,结果却收到给他一瓶肾/宝/片的命令。

   

    

题外事②:

    

    被阿尔弗雷德安排到其他别墅的外星人托尼表示很累,为了给阿尔弗雷德一个惊喜,他忙了一天,总算做成一个仅能使用四次和穿越五分钟的穿梭机,并且按照计划,为不知情的阿尔弗雷德送来来自不同时空或者时间线的亚瑟。希望阿尔弗雷德能够喜欢这份礼物,也希望他,可以在见到不同亚瑟后,有所收获和感慨,可以继续与这边的亚瑟恩爱下去。

    

    还有,希望通过不同时空的"阿尔弗雷德与亚瑟"的恩爱,可以亲临其境地感受到自己一直以来被恩爱光线亮/瞎的感受。

   

    最后希望,第二天柯克兰先生可以起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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