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乏味的人才会在早餐时才华横溢
头像感谢Violaoi
有事私信

[米英/2P]奥赛罗游戏

文:疯子诺伊兹

CP:国设异色米英

Attention:异色主体,常色全程参与,均为国设,为区分常异色,均用人名。独战背景。引用史实,可能有bug。

第一次尝试异色,还很作死的写国设,感觉新手上道,不知味道会怎么样,望大家谅解。

篇幅较长,前部分常色出场较多,但是本篇主体为异色,希望我那渣文笔不要造成误解。

仅以此篇初试稿献给花明 @Star anise 和团子 @粗心团子

感谢每一个打开这篇文章的人。

     

    

    我,作为阴暗面而诞生于世,为光明的他做肮脏的勾当,我恨世界的一切黑暗,但我也很感谢它,因为它我们彼此相遇。

    

    

Side A

   

    马萨诸塞州,美国

    

    美洲大陆的雨季不同于它给人的那种狂野不羁放纵的感觉,相反,如同花季少女一般的细腻繁密。它以去年十一月的刺骨冬雨为起始,今年三月的温热春雨喂终止,期间时而狂暴地伴随各种类同飓风的极端天气宛如天神处罚之刃一般地降临大地,时而细腻柔美宛如初恋的小家碧玉一般的羞涩缠绵地轻柔落下。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它都会符合气候特点和呼应农民愿望地准时飘落,不会浪费任何一个可以润湿这块肥沃的土地、让它在丰收的季节披上金衣的机会。

     

    豆大的雨滴砸在巨大的玻璃窗上,发出有点沉闷声音,绽放一朵朵水花,淌过雕刻精美的木制窗棂,沿着玻璃窗缓缓滑下,留下一道又一道的透明水渍。几道闪电划破这块原野的上空宁静,留下抽象派艺术家的别具风味的任意几笔,耀眼的白光照亮大地。紧随着闪电的到来的,便是雷声。雷就像一个有点任性的邻家男孩,对于闪电速度比自己快一事有点生气,像是恶作剧一般地发出几声怒吼,颤动这块肥沃的土地。

    

    亚瑟站在玻璃窗边,捧着一杯配着一点蜂蜜的伯爵红茶,望着那以窗棂为画框、钴蓝色天空为底色、闪电为主体线条的自然巨作,不禁感慨自然的鬼斧神工,以及不住赞美这片比伦敦宽广的土地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沉静的氛围。

   

    ‘‘谁?’’虽然知道百分之九十都是那个人,但是亚瑟还是象征性地问道,并且走到门边。

    

    ‘‘亚瑟……’’果然呢。亚瑟一边想到,一边打开门。门外,站在一个穿着白色长及脚踝的睡裙的金发男孩。大概十四岁的他正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地低着头,深金色的头发自然垂下,遮住他那比美国的晴空还要漂亮的天蓝双眼,一手攥着裙摆,一手握着雕刻着精美的蔷薇和藤蔓的烛台。烛台似乎很重,在少年的手中有点倾斜,微弱的烛光照亮他那张小脸。

    

    虽然阿尔弗雷德长得很快,现在已经有一米六多的身高了,然而亚瑟还像对待一个高及小腿的男孩一般地走近阿尔弗雷德,微微弯腰,让自己与他平视,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小脸,轻声问道:‘‘怎么了,阿尔?’’

    

    听到亚瑟温柔的话语后,阿尔弗雷德的头埋的更低,攥着裙摆的小手无意加大力度,用带有哭腔的声音说道:‘‘我……睡不着……’’紧接着,那窄窄的肩膀轻微地抖动,被他握住的烛台上的火焰的颤抖出卖了这个小男孩企图掩饰的脆弱。

     

    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弟弟这副可怜的模样,亚瑟感觉一阵心疼,轻轻地握住阿尔弗雷德的小手,微微挪动手指带动他松手。小心翼翼地从阿尔弗雷德手里接过烛台后,亚瑟轻拍阿尔弗雷德的后背,通过这种无需言语的方式安慰他。

    

    将阿尔弗雷德带到床边后,亚瑟蹲下,为阿尔弗雷德脱下那大大的不合脚的拖鞋。虽然说阿尔弗雷德的外表已成长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嘴角边已出现一点点男孩的绒毛,喉结也变得明显了,那从拖鞋滑出的小脚丫在烛光的照耀下呈现浅浅的绯红,脚背弓还是那么的漂亮柔软,然而,它已经出现几条硬朗的线条,但是,他在亚瑟的眼里还是那个小小的抱着一只兔子等他回来的小男孩。

    

    抬头,正好看见那双比大西洋的海心还要澄澈漂亮的蓝色双眼,以及里面那阿尔弗雷德企图隐藏的水汽,亚瑟宠溺地笑了,伸出手轻抚那张如同天使一般的脸,用自己那因为与征战而长茧的细指摩挲着男孩的发鬓,另一只手为他拭去少年企图压制住但是还是失败溢出的泪水,轻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少年没有说话,自顾自地扯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盖住头缩进去。望着这个小小的身影,亚瑟叹了一口气,走近烛台,吹灭那企图与窗外闪电共舞的烛火,解开外套,躺进被窝里,伸出纤细的手臂,抱紧那个背对自己的男孩。

   

    男孩身上,有着淡淡清香,很好闻,仿佛可以通过这浅浅的味道想象到那被日光照耀下的金色麦田。他的手脚也有了男人应有的骨架,伴着因为不听亚瑟的话而偷偷摸摸参与劳动而越发明显的青筋,亚瑟可以感受到,他的男孩在成长为男人。

   

    此时的他,最需要他人的引导吧。想着,亚瑟微微加大抱紧他的力度,在他耳边低吟道:‘‘怎么了吗?’’

   

    怀里的少年犹豫了一会,接着翻身蜷缩进年长国家的怀抱里,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闷声地说:‘‘今天,约翰他们不跟我玩了。’’

   

    约翰?好像是前年才与阿尔弗雷德相识的农家男孩,难道他是敌方?亚瑟眼底一暗,他要是敢对阿尔弗雷德做什么,后果自负。

    

    然而,阿尔弗雷德全然不知身后的人的危险想法,继续说道:‘‘他们说……昨天看见我剪掉一只兔子的耳朵。可是昨天我和亚瑟你一起去找马修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我跟他们解释了,他们还说我撒谎,说那个男生虽然头发是深棕色皮肤黑一点,但是那张脸绝对是我……’’

   

    ‘‘我可是金发诶……深棕色怎么可能是我……可是不管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还把我带到那只兔子的面前,那只兔子,真的少了一只耳朵……’’说着说着,亚瑟感觉胸前一阵冰凉,怀里发那个男孩瘦小的肩膀不住抽动着,如同濒死蝴蝶那翻飞的蝶翼,这让亚瑟感到无比的心疼。

    

    ‘‘我相信阿尔哦,来,什么都别想,睡吧。’’说着,亚瑟搂紧怀里的男孩,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在他的耳边为他唱起摇篮曲。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和心跳声,阿尔弗雷德不久后便睡着了。

    

    看着怀里的小天使,他那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来不及拭去的泪水,就像窗外那被暴雨侵袭后挂在叶片上的雨滴,晶莹剔透,清新自然,美丽梦幻。亚瑟小心翼翼地伸手为他擦去那小小的甘露,怜爱地抚摸着阿尔弗雷德那褪去婴儿肥但是还宛如婴儿肤一样细嫩的皮肤,缓缓地抽出被他压着的手后,悄悄走下床,温柔地替他掖好被子。

    

    确保那可爱的男孩没有被惊醒后,纤细的手指从精美的金属火柴盒里取出小小的火柴,随着‘‘嚓’’的一声,让自己的手心里绽放出小小的橘色火花,点着蜡烛。

   

    一根,两根,三根,烛台上的蜡烛缓缓地被点燃,暗橘色的火光照亮房间一角,亚瑟的脸逐渐被照亮。此时的亚瑟,不再像刚刚那位为阿尔弗雷德打开门时的那个文雅绅士、亲切哥哥,眼里温柔似水;他更像是平日与弗朗西斯厮杀的那一位海上霸主、掠夺的狼,眼里危险如火。

    

    黑漆漆的长廊里,只有墙上的残烛的微弱光芒,不知道是哪一扇窗户被风所吹开了,在暴雨中随风敲打着外墙。几缕雨丝趁机滑进屋内,以降落点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在精致的红色羊毛地毯上绽放出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一只穿着羊毛拖鞋的脚踩在那被沾湿的地摊上,顿时水花四溅,与那飘入屋内的雨滴相互混合,重新点缀着昂贵的地毯。

 

    是亚瑟,亚瑟正一手握着烛台快步行走着。烛台的橘黄色火光映在墙上,留下一个映着黑色人影的橘黄流光。一道闪电打下,煞白的光芒瞬间充满整条走廊,将亚瑟那原本在烛光的照耀下模糊不清的脸照得苍白,他那双祖母绿的双眼被映衬的宛如猫妖的妖眼,妖魅,但是危险之极,仿佛被盯上时自己会在沉醉其中的瞬间被他夺取生命。

   

    穿过长廊,亚瑟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架前。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取下顶部的一摞书,用纤细的手指在那四处摸索着,突然,他顿了一下,仿佛要碰到什么一样地微微踮高脚尖。紧随着亚瑟的小动作,巨大的书柜伴随这一阵齿轮运动的摩擦声缓慢移动,等待它静止时,一扇高贵的红木大门出现在那原本应该贴着墙纸的巨壁处。

   

  “真是稀客呢,你不应该在陪你可爱的弟弟吗,怎么出现在这里?是迷路了吗,可爱的英·吉·利·啾?”一个与亚瑟音线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出现,两人的声音不仅形似,就连那迷人的慵懒的伦敦腔都几近一致。然而,这个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是自己最讨厌的声音,甚至比那可恶的法/国胡子和讨人厌的西/班/牙番茄还要让自己咬牙切齿,而现在,他除了来找他之外别无他法。

   

   “闭嘴奥利弗,我只是有事要找你。”

   

   ‘‘噢,有事找我就不要摆着这样一张臭脸可以吗,我好歹也是另一个你,另一个英/国欸,你这样子换一个角度来讲是对自己不客气啊。我正好打算来一个深夜茶会,来来来,别客气,坐下来一杯红茶吧,顺便品尝一下我做的杯子蛋糕,绝对比你的司康美味哦。’’

   

   疯子,哪有人会在这种没有月光只有雷雨的深夜摆好茶具来一个精致舒适的茶会。然而,亚瑟在刚萌发这种想法后的下一秒就否决了自己的惯性判断。没错,他是一个疯子,不可以以正常的思维去思考他。

   

   虽然亚瑟的这个评价很大程度上受他那与奥利弗极差的关系所影响了,但是不可以否认的是,奥利弗,确实是一个疯癫之徒。

   

   奥利弗有着和亚瑟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型及骨架,然而,如果说亚瑟的浅金色秀发将他那典雅绅士之气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么奥利弗的橘粉色短发则是他作为疯癫绅士的最佳体现;如果说亚瑟的双眼是英伦最美的绿宝石,那么奥利弗的亮蓝色双眼更像是万圣节时恶作剧的蛋糕奶油;如果说亚瑟那宛如刚刚被剥开的鸡蛋一般细白柔嫩的肌肤是名画中的美人的所有物,那么奥利弗那像是故意一般地在白嫩肌肤上随意点上的几点雀斑则让人看到现实百姓的真实写照。

    

   奥利弗看出亚瑟的焦急和无奈,不住笑了,自己那高傲的、总是鄙弃自己的常色,居然也有需要主动过来找自己。奥利弗越想越得瑟,也懒得继续伪装为绅士,不顾仪态地躺坐在座椅上,一手优雅地拿起插在水果盘里的水果刀,插进摆在桌子一角的盛着抹面包用的草莓酱的木制小圆瓶,微微转了转手,勾起一团粘稠稠的草莓酱,暧昧地送到嘴边,伸出粉嫩的小舌头,眯起眼睛轻舔刀子,让那粘稠的草莓酱流进自己的舌齿,感受着那甜腻的口感后,微微睁开亮蓝色的眼睛,瞄到站在一旁正皱着眉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间被自己涂成骚粉色的房间、面部表情狰狞的亚瑟,心情瞬间愉悦,将刀子放入茶杯里,看着瞬间变混浊的茶水,露出了十分天真浪漫的笑容调侃道:‘‘然后呢,不坐下来喝一杯吗?’’

   

   亚瑟看着一副像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的奥利弗,内心很是厌恶。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亚瑟早就把面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千刀万剐了。然而,就是亚瑟再怎么讨厌奥利弗,他都不可以舍弃他,因为,他就是另一个英/国。而且,现在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亚瑟必须也只能找作为自己的阴影面的奥利弗来帮忙。此时,亚瑟很感谢自己那极高的修养,居然可以压住想过去扇他一巴掌的欲/望,还很有风度地拉开椅子坐在奥利弗的对面,优雅地交叉手指,挤出一丝礼貌的假笑,有礼地招呼道:‘‘奥利,我想跟你聊聊。’’

   

   “噢,别那么客气,亚瑟,奥利我可不是那个可爱的阿·尔·弗·雷·德哦。”

   

   ‘‘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念他的名字!’’听到奥利弗那满是戏谑的可爱语气,亚瑟无名火起,一下起身,身后的椅子由于惯性而被翻到,砸在红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混杂着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发出沉闷声音里,宛如那滴溅在地毯上的雨滴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亚瑟,你这样跟我说话真的没有问题吗?虽然奥利觉得没什么,只是,你不是想打听那个小男孩的事吗?那个深•棕•色•头•发的。’’

  

   ‘‘那你知道还不告诉我!’’听到奥利弗用那轻浮带有着浓浓的可爱气息的说话口吻说着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时,亚瑟对他一直以来的不满不断溢出,一把捉起斜放在壁炉一旁的金属勾子,向奥利弗挥去,直到尖锐的刀口与奥利弗的喉咙距离可以以厘米为单位时才停止。

    

    一道闪电落下,白色的光芒照到那尖锐的铁钩上,发出更为耀眼的白光,刺进两旁的如同在照镜子存在的两人脸上。此时,金发绿眼的狮子扑向粉发蓝瞳的狐狸,仿佛要扼杀他一般,冷冷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奥利弗看着那带着杀气笔直地刺向自己的勾子,淡定地吧茶杯放下,抬起头看着亚瑟,凝视着面前的另一个‘‘自己’’,用刚刚抹草莓酱的刀子抵在亚瑟的勾子前,露出宛如孩童一般纯真可爱的笑容,说道:‘‘亚瑟,别这样,你不会杀掉奥利的,奥利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想做的事,你不舍得让我死的,因为,奥利离开你后,就没有人可以为你挡去那本应是你沾上的鲜血。还有,你不是特例。’’

    

    话音刚落,亚瑟手里的勾子被一下子拍飞了,是奥利弗,他趁亚瑟不注意时用那一把不起眼的餐刀打飞那长长的铁钩。顺势而飞的铁钩在空中留下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砸中餐桌上的骨瓷花瓶。一瞬间,花瓶破裂的清脆声,铁钩砸到地毯上的沉闷声,窗外闪电后的雷鸣声,近乎同时响起,颤动这个房间那冰冷严肃可怕的空气。

    

    声音过后,便是如同死一般的沉静。偌大的房间里,除了雨打玻璃声、老旧的挂失闹钟的‘‘嘀嗒’’声、从被砸碎的花瓶里流出的清水淌下滴落在地板上的‘啪嗒’’声外,什么都没有,一片死寂。

   

    亚瑟大可以借此机会离开房间,然而,他没有这么做,相反,他一把捉住奥利弗和自己一样纤细的手腕,颤着声音问道:‘‘你是说,阿尔弗雷德也有?’’

    

    看着面前那颤抖着睁大双眼乞求从自己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的亚瑟,此时的他不再像那个高傲的绅士,就像是一个等待着救济的可怜人,在乞求着奥利弗能给出他最想要的一切。

   

    房间内,一片死寂。直至奥利弗的一话打破这份快让人窒息的气氛。

   

    ‘‘亚瑟,我们是英/国。’’

    

    没错,他们,是国/家。

   

    他们可以光鲜亮丽地站在国/家的顶端,俯视他们所爱的家人;但是他们同时也是国/家的底部,作为历史的根基为新时代献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他们拥有着无数人渴求的无尽生命和不变容颜,但是同时他们这漫长的生命却让他们忘记那弥留在心中的初心。

   

    他们,是时代的霸者,但是他们,同时也是时间和国/家的奴隶。

   

    就像铁器在漫长的时间岁月的冲洗下会布满猩红锈迹一样,他们的双手早已沾满血迹。然而,一个国/家的意识体,不可以浑身血的腥臭味。所以,另一个他们觉醒了。因此,此后便有站在光明处处理绝大多数事务的常色意识体,同时也有藏在阴影面里只在绝对危急的情况下才掌握国/家大权的异色主体。

   

    这就是亚瑟与奥利弗的关系,当然,这也是其他国家都拥有的共同关系。

   

     作为美/国/国/家意识体的阿尔弗雷德也不会例外。

   

    ‘‘他已经觉醒过来了?!’’

    

    ‘‘没错,就在昨天奥利我终于见到了他。一头深棕色头发,搭配黝黑的皮肤,同时不输给阿尔弗雷德的可爱,简直就像是摸了一层草莓酱的巧克力蛋糕一样的可口。’’奥利弗坐到桌子上,拿起一个摆在精致三层架上的杯子蛋糕,咬了一口,感受着那绵软的口感,继续说到:‘‘他很可爱,只是他的行为在亚瑟你的眼里可能一点都不可爱,他捉住一只兔子,把用剪刀把它的耳朵给剪了。’’

    

    ‘‘疯子……’’

   

    ‘‘不要这样称呼他,奥利给他命名了喔。’’奥利弗用叉子叉起另一个精巧的小蛋糕,递到亚瑟的唇边,结果果不其然地被亚瑟一手拍开。奥利弗无奈地耸耸肩,继续说道:‘‘我叫他艾伦。’’

    

    桌上烛光为屋内照明,一切都是笼罩在朦朦胧胧的橘黄色光线中,亚瑟看不清奥利弗的脸,但是,对彼此的了解和联系让他明白,现在的奥利弗眼里一定是无尽的温柔。就像,他谈及阿尔弗雷德时一样。

    

    我们,果然是英/国呢。

   

    ‘‘奥利,你看好你的艾伦,不要让他有机会掌握大局主权,你明白我什么意思。’’

   

    当然。如果到了让异色掌握主权的地步,只意味着一点,局势已经超出控制,除了用天生就作为阴影面而诞生的异色来掌权毁掉一切外,什么都做不到。

   

    奥利弗心里有一点矛盾,他昨天才看见那个深棕色头发男孩,那个一见到自己就一把剪刀捅过来的暴躁男孩,虽然很无礼,但是奥利弗却十分珍爱艾伦,就像亚瑟对待阿尔弗雷德一般。他很期望可以和艾伦并肩站在光明处,但是,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那么只意味着国/家局势已无法压制。奥利弗也是英/国,他也爱着自己的家人,同时也十分钟爱自己讨厌的常色亚瑟。犹豫了一会后,奥利弗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向亚瑟保证道:‘‘奥利会的。’’

   

    奥利,喜欢血,但十分讨厌这些猩红的血丛我爱的人上流出。所以,奥利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去伤害他们。然而,不知为什么,自己又十分期待着那让人绝望的黑暗到来,这样,自己就有机会遇到艾伦,与他一同出现在光明之处。

   

    想着,奥利弗咬了一口蛋糕,看着窗外的暴雨,在内心感慨道:我,果然是一个疯子啊。

    

   

Side B

   

    1773年12月16日,波士顿湾。

    

    波士顿湾,作为新英格兰区最大的海湾,一如既往地繁忙。虽说已进入冬季,但是在海湾附近的纤夫、码头工仍然像处于初秋甚至盛夏一般地穿着单薄的衬衫和背心,呆呆地望着那逐渐靠近自己的船只,拿着简易的工具,等待着为那坐着贵族的豪华船只或者货物船卸下一个个装满一件顶他们三年工资的丝织礼服、一辈子都买不起甚至看不到的珍贵珠宝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掠夺而来的奇珍异宝的大木箱。

    

    一切,都和没有一丝风吹过的海面一般的风平浪静,殊不知,这群人里面已有人暗潮汹涌。

    

    几个身穿宽松的白色衣裤,头戴草帽,脚上穿草编凉鞋的传统印第安人打扮的男子拿着木棍站在海湾的一旁,正望着那缓缓驶来的巨大帆船,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艾伦。’’站在队伍末尾的一个男子轻声招呼到站在他身旁的人。他虽然戴着草帽,但是草帽压得很低,似乎想要挡住他的脸;过度宽松的衣服包裹着他的身体,但是随风飘起时可以隐隐约约地窥见他那白皙细嫩的侧腰;露出来的手虽然因为劳动而变红甚至留下一个个茧,但是不难发现,与其他人相比,他还是意外地细嫩。感觉他站在海湾边是来迎接远方的贵族,而不是准备接货搬运。

   

    ‘‘艾伦,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见身旁这个和自己一样皮肤细嫩但是因为黝黑的肤色而被隐藏的深棕色男子没有丝毫反应,他不住再问了一遍。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怎么样,阿尔弗雷德。英/国居然通过那该死的《救济东印度公司条例》。让东印度公司有来到我们这里销售积压茶叶的专利权,还免缴高额的进口关税,只征收轻微的茶税。它居然还明令禁止殖民地贩卖‘私茶’!茶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关键是他们对我们的压迫你还没有受够吗?’’

   

    ‘‘可是……’’

   

    ‘‘别可是了阿尔弗雷德,一会按照计划行事。而且……别想他了,他不会来的。’’说完,艾伦转过身去,继续保持警戒,等待着那越来越接近自己的帆船。

   

    没错,阿尔弗雷德,那个人有多久没有来看望自己呢?那个人有多久没有发现自己又长大了一点呢?那个人,有多久没有真正地看过自己,而不是自己身后的这一大片国/土呢。

    

    美梦终有要醒来的这一天,而自己,也终有要反抗的这一天。

    

    帆船停到波士顿湾旁,随着船上的贵族的一声召唤,这群别有目的的青年走上了通往船板的道路,来到了那装满东印度公司的茶叶的甲板上。他们抬起那沉甸甸的木箱,走的很自然,宛如那正轻轻地拍打着船只的海浪一般,没有给人一丝异常的感觉。

    

    突然,不知道是哪一位先开始行动,巨大的木箱被行离地15米的高空自由落体,砸在海湾边的巨石上。木箱一角在受到外力的刺激下爆裂,清脆的木板破裂声划破了海湾码头的日常繁忙氛围,如同在古典乐中的划玻璃杂音一般,违和之音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在众人的瞩目下,现在要么就什么都不做,被那些赶来的只会维护贵族利益的警察逮捕,要么就是趁现在什么都不顾后果的放手一搏。

    

    下一秒,身边的同伴们纷纷拿起手中的木棒,撬开一个又一个的木箱,将那来自遥远的东方国度的红黑茶叶从船上洒下。片片干瘪的茶叶宛如雨滴一般从天而降。落在船板上,在伪装成印第安人的革命者与袭来的贵族仆人的扭打中被蹂躏成碎片;落在那百年不变的蔚蓝大海里,缓缓地舒展枝叶,伴着那跌落大海的人民及滴落大海的鲜血,一同沉入钴蓝的深渊。

    

    阿尔弗雷德拿着木棒,不知道与多少自己的家人相斗。每一次挥棒,他的心仿佛都被撕裂开一次,他都要不断地安抚家人们的不安和痛苦。为什么,我要伤害我的家人,我不想,我不要,我只希望可以自由,我只希望大家可以幸福啊。

    

    ‘‘阿尔,你去一边休息吧。’’艾伦一边与敌方扭打着,一边对着身后的另一个自己说道。

   

    ‘‘不可以,我必须在这里……’’

    

    ‘‘阿尔,你忘记我是作为什么而诞生、而醒来吗?我不会安抚家人,而你可以;你无法狠下心来厮杀,但是我这个从诞生起就伴随鲜血的人却可以。放心吧,别忘了,我,也是美/国。’’

    

    没错,来自阴影的我,无法像来自光明的你一样自然地拥抱家人,我的手早已沾满鲜血,但是我不后悔和羡慕,因为我,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护你,保护我的家人。

   

    我,也是美/国。

    

    而且……这样做,你也会出现吧,也会坐着那巨轮来到我的面前吧。我不会像阿尔那样安静而焦急地等待亚瑟的到来,我知道,作为阴暗面的你,要与我正式接触,也就只有彼此局势混乱到让阿尔和亚瑟无法单独处理时才会有机会吧。

   

    我想见你,所以,像现在这样违逆你是唯一方法。

    

    你会原谅我的对吧,奥利。

    

    草帽被对手打飞,艾伦那沾着鲜血的棕红色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着,猩红色的双眼里满满的都是杀意。在这样的艾伦面前,就算是神,他也杀给你看。

  

    不知道打倒多少个对手后,艾伦披着满身的鲜血,拉起身后那仍然坚持奋战的阿尔弗雷德,站在甲板上,俯视着下方的满脸惊恐的家人,艾伦深吸一口气,放开声音吼道:‘‘来吧兄弟们,让宗主国听到我们自由之子的声音吧!’’

    

    我,将推翻你,站到和你平等甚至更高的位置上。

    

   

Side A

    

   1774年,大伦敦威斯敏斯特市威斯敏斯特宫 

    

   几缕雨后初晴的日光穿过厚实的红布窗帘的缝隙洒进装饰华美的奢华房间里。摆在桌子上的玻璃花瓶,将这道单色光折射,在那刺绣精美蕾丝挂坠的美丽桌布上留下几道自然的光彩,宛如雅典娜的裙摆一般的美丽通灵。

  

    餐桌边上,两个男子面对面而席。一个金发绿眼,身着白色西装,宛如童话故事中的王子殿下;一个粉发蓝眼,搭配黑色西装,犹如传说中的神秘魔法师。一道日光洒下,正好落在两人身上,定眼细看,你会发现两人的长相惊人的一致,就连那在日光下呈透明状的皮肤下隐隐出现的血管都惊人地相似。

   

    华丽的房间里,雨后初晴的和熙日光,典雅的餐桌搭配和精美的茶点,长得一模一样的彼此……一切都犹如童话或者奇幻冒险故事的开始,梦幻迷人。

   

    然而,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的凝重,甚至十分的紧绷可怕,感觉此时哪怕是一点点小事都可以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你说过会看好他的。’’坐在桌子一角的亚瑟交叉双手,冷冷地瞪着坐在对面的男子,眼里的墨绿色宛如暴风来袭时的泰晤士河,翻腾着,带着无尽的愤怒。

    

    奥利弗望着紧皱眉头的亚瑟,原本打算将精致的骨瓷茶杯送到唇边的动作进行到一半也选择放弃。随着茶杯与茶托相互接触时清脆的接触声,一个慵懒但十分可爱的声音响起:‘‘这不能只怪我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北美格局变成这样子,难道不是艾伦的问题吗?’’亚瑟继续十分儒雅地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宛如刚刚的这句略带怒气的言语的源头根本就不是他。

    

    ‘‘亚瑟,你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会这样选择性地忽略一些问题呢?这次事件,你确定没有阿尔弗雷德的帮助,他们能有可能如此顺利吗?’’

    

    ‘‘但是,做主力的还是艾伦吧。你不是说好要管好他吗?’’亚瑟一下子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怒吼着。对待奥利弗,亚瑟永远都不会向对待别人一般的冷静,他的耐心早就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想火中烛一般融化,他那压制着他的怒火的修养也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晃凋零。

   

    望着亚瑟,奥利弗收起他那一直挂在脸上的可爱但是疯癫的笑容,站了起来,对着对面那个把刺炸起来的刺猬先生反问道:‘‘那你呢,你对阿尔弗雷德是不是太放纵了呢?亚瑟,这一百多年里,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冷漠只会掠夺的野狼了,你的双眼已经被那双温柔美好的小手所蒙逼了。’’

    

    ‘‘够了奥利弗,我不想和一个总是拿着各种各样的美食和刀子屁颠屁颠地黏着那个棕红色头发男孩的人吵架。而且,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刚刚国会已经通过五条《强制法令》。现在,不管是谁的错,我们都是时候要去管管大西洋对岸的那片大陆了,让那群所谓的自由之子明白,谁才是那片土地真正的主人。’’说罢,亚瑟捉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整理好仪容仪表后推开那扇巨大的红木大门。

   

    奥利弗望着那迈着步伐径直走出会客厅的修长身影,默默地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加了他最爱的草莓酱的伯爵红茶。红茶的温度已渐渐失去,那让他留恋的伴着甜腻草莓味的柑橘清香也转为了冷却后的苦涩。

   

    一杯可以让无数人追求一生的奢侈下午茶,此时转变为在底层挣扎的百姓的茶渣水。

   

    原本美好的一切,都成为海市蜃楼,消失不见,只留下短暂的回忆。

    

   我们,又何尝不是呢。亚瑟沉溺在照顾阿尔弗雷德的快乐和幸福内,蒙逼了自己的双眼,为他,拭去自己的锐气。奥利我啊,就如同亚瑟所说的一样,明明艾伦十分厌烦我甚至向我扔石头,但是奥利我,还是十分地钟爱那与他相处的时光,甚至愿意为他做自己从未尝试过的无毒蛋糕。

    

   即使我们知道,这样做到最后只会自欺欺人。但是,即便如此,自己仍然无法控制地爱着他。

   

    也许,亚瑟自己也没有发现,他来找我的频率提高了,这在其他国度中可能并不意味着什么,但在我们之间,我们知道一点,这意味着局势的动荡,意味着自己可能要从黑暗中走出来,为这个国家和家人而再次持刀握枪。

    

    奥利我啊,最讨厌黑暗,最讨厌空气中的腥臭味,最讨厌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迹。但是,奥利我却又期待着黑暗,这样,自己就可以与同在黑暗面的艾伦相遇,一同来到光明处,即便我们是想要杀死对方的对手。 

    

    我,果然是一个疯子啊。

    

Side B

   

    1775年,马萨诸塞州列克星顿。

   

    这晚,必定是无眠的一晚。

    

   绕过林间小道,艾伦来到了一栋熟悉的屋子外。修剪得典雅精美的玫瑰丛,小巧简约的喷泉,经典繁琐的园中亭点缀在着偌大的私家庭园里。

    

    然而,艾伦并没有把视线停留在这些精致漂亮,并且在北美大陆罕见的优美庭园中,而是驻目远眺,望着那位于中轴线的被蔷薇所包围着的白色建筑物。

    

    这栋建筑物远观感觉和村子里普通的富农家宅没什么区别,然而,精细一看,你会发现那看似普通平淡的柱子和地板,全部都是精挑细选后的大理石,让它们不是那种石灰般的惨白,而是夹杂着大理石内部自然线条,让这些冷冰冰的柱子和地板变得生动活力。

    

    

    这些精美典雅的建筑材料和完美的处理,告诉世人,这里,是宗主国贵族的宅邸。

   

    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为了搬运这些大理石,有多少百姓弄伤了自己的手脚和后背,甚至有人为此献上生命。

    

    这些美丽的背后,是鲜血和挣扎。

    

    ‘‘艾伦,我们可以动手了吗?’’与艾伦一起躲藏在树丛中的一位青年问道。

   

    ‘‘不行,我们得再等等。’’艾伦继续锁紧目光在那栋建筑物的露台上,简单地回应着那位青年。

    

    没错,还需要等一个信号。

    

    这是,艾伦看见熟悉的金发男子走上露台,他穿着正式的礼服,手里持着一个空空的酒杯,无视了身边的侍者的添酒提议,径直走到扶手边。然后,出乎周围人意料地松手,让那精致的高脚玻璃杯摔落到那一堆娇艳美丽的玫瑰丛里,在那鲜红的犹如鲜血的花丛中绽放一朵精美的玻璃之花。

    

    信号,来了。

    

    ‘‘阿尔弗雷德已经发出信号,行动吧兄弟们。’’艾伦站了一起,一边抱紧怀里的机枪,一边向身后的同伴施下命令跑向宅邸。

    

    不知道是那一位点燃了花园,一瞬间,革命者冲入屋内的打砸声、贵族们的尖叫声、以及建筑被焚烧的细微声响伴随着那向天空蔓延的火光,打破了列克星顿夜晚的宁静。

   

    然而今晚,革命者不仅仅是想简单地打破列克星顿的宁静,他们还想将战火蔓延至马萨诸塞州,最后点燃整块北美大陆。他们,想要让世人明白,美/国不再屈从于英/国,美/国,要就此独立,拥抱自由。

    

    望着这满天的火光,艾伦感到一种异样的兴奋。同样作为美/国,他感觉到阿尔弗雷德那边正在努力压制的民众恐惧和混乱,然而,这种焦急的感觉并没有对艾伦有多大的影响,此时的艾伦,心里只有无尽的兴奋。

    

    吶,奥利,这场烟火怎么样,很漂亮吧。

    

    吶,奥利,当你收到消息时,你也会来到这片大陆的对吧。

    

   吶,奥利,我很想你,想到发狂。

   

    吶,奥利,不要责怪我,我这不仅仅是为了家人的自由,还为了我们,这样做,我们终于有机会可以从彼此的常色的阴影里走出来,站在光明处,遇见到彼此。

    

    奥利,我很期待能够看到你知道这件事时那张可爱的小脸上出现的惊讶表情。

   

    奥利,我在这边期待你的到来。

    

   

Side A

   

    1776年,伦敦海岸。

    

    今天的伦敦,天气不是很好。那让人烦闷的雾霾再次笼罩着城镇,天空云层很厚,连一丝微弱的太阳光都不曾落下。海风袭来,带动海浪,海面波涛汹涌,搭配那阴阴沉沉的天空,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压抑。

    

    奥利弗站在甲板上,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不住想到:这种天气,真的不是出海的最佳时期呢。

    

    但是,他们必须要出海。

    

    奥利弗望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又眺望了一下呈灰色的海水不断涌去的彼岸,内心百感交集。

   

    之前,自己坐上这艘前往彼岸的战船时,是满怀期待的,希望可以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自己就可以去拥抱那个每次都想要打自己一顿的棕红发男孩。

   

    现在,自己站在这艘向彼岸驶去的巨轮的甲板上,是百感交集的,希望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自己就可以在抵达对岸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同样痛苦的,还有坐在船舱內的另一个人。

    

    推开厚重的镶铁木门,奥利弗看到面对窗户而坐的亚瑟。他那一头平日自然飘逸的浅金色头发,现在变得乱蓬蓬,犹如杂草;他那纤细但是不会显得羸弱的身形,此时失去了刚硬的线条,变得犹如瘾君子一般的虚弱无力;他那原本傲世群雄,比世间最美的绿宝石还要漂亮的祖母绿双眼,此时就像是两颗廉价的玻璃球。

   

    亚瑟整个人瘫坐在那把巨大的椅子上,双眼无神,手里紧攥着那份奥利弗已经浏览过的紧急通报:美/国发布《独立宣言》,北美洲十三个英属殖民地宣告自大不列颠王国独立,并宣明此举正当性。

    

    奥利弗望着苍白无神的亚瑟,问道:‘‘亚瑟,你好一点了吗?’’

   

    听到奥利弗的呼唤后,亚瑟那双无神的双眼才转动了一下,将视线投向与自己长得无异的奥利弗,愣了一会后,那双祖母绿眼睛里,蒙上一层雨雾,犹如现在的烟雨伦敦一般。

   

    亚瑟一下子扑到奥利弗身上,和亚瑟同样纤细的奥利弗明显是撑不住突然袭来的重量,只好摔倒在地。亚瑟骑在奥利弗身上,双手攥紧他的衣襟,颤着声音问道:‘‘奥利,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只是阿尔和艾伦的玩笑对吧,告诉我啊……’’

   

    望着亚瑟眼里的泪水地不断涌出,沿着亚瑟那精致的脸部线条缓缓流下,滴溅在奥利弗的衬衫上,绽放一朵朵小小的水花,留下美丽而伤感的一刻后再融入衬衫,化为一小滩水渍。奥利弗感到无比的心疼,但是他却无法说出他最期望听到的话语。

    

    ‘‘亚蒂……放弃吧,他们已向我们递出战书了。’’

    

    ‘‘不会的!他们明明是我们的弟弟,怎么会……’’

   

    ‘‘他们不仅仅是我们的弟弟,他们还是美/国。’’

    

    没错,他们还是美/国,作为一个国家意识体,他们从诞生起就注定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他们不仅仅是国民永恒的家人,他们,还是必须要为了国家而牺牲一切的意识体。他们拥有自己的感情,可以控制自己本身,然而,国家和国民,在他们心中永远有着决定性的地位。

    

    国家意识体间,没有永恒的友好,只有永恒的利益纠连,如果连这个都没有,那么只剩下无尽的纷战。

    

    这一切,对于已经在国家间摸打滚爬千年的亚瑟和奥利弗来讲,是常识,也是生存之道,但是,一旦到自己身上,却无明地痛苦。

    

    ‘‘亚瑟,别怕,’’奥利弗收回他那一直不变的可爱微笑,难得地沉静下来,严肃而正式地看着另一个自己,为了这个国家而承担了绝大部分责任的亚瑟,伸手抱住这个不住发抖的一直通过伪装来掩盖本心的分身,轻声地说道:‘‘交给我吧,别忘了,我可是诞生于你的阴影面,我从觉醒那一天起就明白我的职责是什么,所以,那些亚瑟你所害怕面对的一切都交给我吧,我定会做到,就算双手沾满鲜血也在所不辞。’’

    

    当那扇木门再次被推开时,甲板上的高官惊奇地发现,走出来的不是往日那个骄傲狂妄而严格谨慎的亚瑟•柯克兰,而是总是坐在休息室里擦着刀子调配毒药的奥利弗•柯克兰。

  

    有人惊讶,有人质疑,然而,没有人提出歧义,因为,这个往日脸上总是挂着温柔可爱的笑容的男子,此时收起笑容,穿着红白军装,手里握着利剑,眼里有着无尽的杀气。

    

    ‘‘目标美/国波士顿湾,任务是肃清一切反叛者,给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一点教训,有意见吗?’’

   

    此时的奥利弗,有着和亚瑟一样的威严,然而,他少了几分亚瑟的骄傲,多了几分危险。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琢磨不透,仿佛下一手里的利剑就会架在你的喉咙上,夺取生命。

    

    不会有人有歧义,因为此时,奥利弗就是绝对的王者。

    

   ‘‘很好,那就出航吧。’’

    

    海风袭来,吹拂着他那橘粉色头发。奥利弗眯着眼睛,望着那灰蒙蒙的大海,握紧手里的细剑。奥利弗终于细分那百感交集的情感的内容。

   

    他生气,因为阿尔和艾伦的反叛行为,损害本国利益,还让亚瑟感到痛苦不堪。

   

   他疲惫,因为自己的大势已渐渐衰退,自己可以大/英/帝/国,可是海上霸主,任何的衰退都是不可以接受和发生的。

   

   他高兴,因为自己终于终于可以和他一起站在光明的位置上与艾伦相见,即便是对立立场。

    

    海风逐渐变大,夹杂着几缕雨丝,打在自己的身上,一股股凉意袭来。奥利弗很兴奋地望着那看不见的彼岸,在心中默念到:

   

    我来找你了,艾伦。

   

    

Side B

    

    1778年2月,美/国起义军帐篷内。

    

    ‘‘对着亚瑟和奥利弗,你们居然可以撑那么久,也是厉害。’’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与这个严肃和简陋完全不搭。

   

   ‘‘如果你是来冷嘲热讽的话,请你回去。’’阿尔弗雷德坐在一把椅子上,冷冷地望着对面的法国男人、与亚瑟厮杀百年的弗朗西斯说道。

   

   ‘‘别那么冷漠嘛,小阿尔,你看,小艾伦就比你好一点了。’’说着,弗朗西斯就接过艾伦递给他的红酒,闻了一下味道后,不住皱了一下眉,说道:‘‘这是什么酒啊。’’

   

    ‘‘简易酿造的葡萄酒,你不感兴趣的话可以不喝,而且你如果没什么话想说的话,那就不要说了。’’

   

   弗朗西斯把酒杯放下,露出一个满是戏谑的笑容,说道:‘‘别这么说嘛,哥哥可是站你们这一边的喔。小阿尔和小艾伦,你们需要帮助吗?’’

    

    ‘‘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弗朗西斯。’’阿尔弗雷德无视弗朗西斯的友好笑容,冷漠地问道。

    

    ‘‘不亏是长大了呢,一下子就直戳关键。嗯,哥哥确实有目的哦,’’说着,弗朗西斯走到阿尔弗雷德和艾伦身边,把手搭在两个少年的肩膀上,低声说道:‘‘我的目的就是,把英/国拉下霸主之位。’’

   

   ‘‘不用质疑了,这就是最本质的目的。小阿尔和小艾伦还不知道霸主之位的魅力吧。我曾经造访过哦,那种俯视天下掌握大权的快感,真的是无与伦比。而且,哥哥我很讨厌英/国的傲慢,不管是亚瑟还是奥利弗都是,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忙,让他们不再是神坛上的传说。’’

   

    阿尔弗雷德望了一眼艾伦,交换眼神后,回答道:‘‘我没必要陷入你和英/国的纷争中。’’

   

    ‘‘别直接拒绝我啊,我有一个你最希望得到的东西。’’说完,弗朗西斯很满意地发现两个美国青年的脸上流露了几分惊讶神情,继续说道:‘‘我可以承认美/国的存在。’’

   

    承认美/国。是阿尔弗雷德和艾伦心中一直想要追求的一切,也是最根本的目的。要想独立,那么这份承认是最强的助攻,而且,当听到弗朗西斯愿意提供帮助时,说不心动都是假的,现在军队里的资源实在是太匮乏了,光是解决温饱问题就很让阿尔弗雷德和艾伦感到挺疼了,更不要说武器的急缺情况了。而且,现在他们手里的武器都是简易而过时的机枪,根本无法抵挡世界霸主的最新武器。

    

    现在的他们,就像是在苟且偷生,强行拖延时间,就算下一秒被亚瑟和奥利弗奇袭直接惨败也是可能的。

    

    然而,如果有战力可以与英/国抗衡的法/国的帮助,那结局就可能完全不一样。

    

    ‘‘你会怎么帮忙?’’艾伦颤着声音问道。

  

    ‘‘签下这份同盟协议后,我将正式承认美/国的存在,并且会带领一部分军队来到北美大陆辅佐你。军/火粮食之类的物资也不会少。’’

    

    听着这诱人的条约后,艾伦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简直是只赚不赔的好差事啊。但是,如果签下这份协约也就以为着自己是要完全与英/国决裂,成为他的对手法/国的盟友。

    

    阿尔弗雷德抬起头来,望着艾伦。没错,从波士顿倾茶事件开始,掌握着真正的国家大权的人便变成艾伦。只是如果被人知道异色掌权的话,就会大致猜到局势问题。弗朗西斯很聪明,所以他在的话阿尔弗雷德就绝对要出场。

    

   昔日时光里,奥利弗就是他的一切。奥利弗那就算自己推开无数遍仍保持着的温柔可爱的笑容,奥利弗那调配毒物时为保护自己不让自己靠近的认真的神情,以及奥利弗那可爱而又毫无防备心的睡颜……一切就像刚刚才发生的一般,一幕幕历历在目,舒心美好。

    

    然而,曾几何时,自己已经不再期待这份美好了,选择握起从研发开始目的就只有伤人的枪支,站在他的对立面,与他厮杀了?

    

    国民们那对自由的渴求也许是原因,但是自己的执念也许也是一个原因吧。自己不期望再做那个只会留在原地等待的男孩,自己想要成为那个可以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平起平坐的男人,不再沉迷于这小小的幸福里,而是要打破一切,在更大的地方与他共同拥抱幸福。

    

    奥利,我和你是阴影面,要想和你拥抱幸福,就要站在更加黑暗的舞台上吧。

    

   目前的战火,也许在你的眼里只是孩童的烟花吧。

 

   没事,我将会为你送来无法抵挡的巨大礼炮,留下一个可以让我和你永远铭记于心的回忆,作为我们来到光明处的相遇之礼吧。

    

    艾伦抬起头,直直地等着弗朗西斯那双紫罗兰色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信守诺言。’’

    

    ‘‘当然。’’弗朗西斯将那份早已被签上自己大名的文书递给艾伦和阿尔弗雷德,并在他的注视下,看着他们签下名字。

    

    ‘‘那哥哥,就好好地期待你们的表现吧。’’

    

    1778年2月法、美签订军事同盟条约,法/国正式承认美/国。法/国、西/班/牙、荷/兰相继参战。 战争进行了8年。

    

     

Side Mixture:

  

    1783,约克镇。

    

    这场雨,很大,比我和亚瑟征战世界时淋过的任何一场雨都要大。雨滴打在身上,凉飕飕的,很不舒服。

    

    这场雨,很大,比我和阿尔在美洲见过的任何一场雨都要大。雨滴打在身上,沾湿我的衣服,很不舒服。

    

    然而,最冷的不是雨,而是你。

    

   然而,最让我感到不适的,不是雨水,而是你。

    

    为什么,你要把枪对着我?

   

    为什么,你站在对面?

   

    如果这是玩笑,是不是该停下了呢?别玩了艾伦,我们掌握大权走到光明处玩了8年了,是时候停了吧,奥利累了。

   

    这不是玩笑,8年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看着我,奥利,在我们走到光明处厮杀了那么久,为什么你还是这样看我呢?我也累了。

    

   现在,光明处的相遇我已不再期望。奥利只是希望你能够变回那个可爱的男孩,那个见到我就会一拳打过来、面不改色地吃着我做的毒蛋糕的男孩。

    

   现在,光明处的相遇我已不再期待。我只希望,奥利你可以看明白现状,我不再是你的弟弟了,我想离开你。

    

    我感觉到,在战场的另一边的亚瑟、另一个我的心痛感,从那传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里我感受到亚瑟无尽的痛苦。阿尔弗雷德已经离开他了,他已经失去他最爱的弟弟了。

   

   我感受到,在战场的另一边的阿尔弗雷德、另一个美/国的空虚感,从那无法言喻的虚无感里我感受到阿尔弗雷德无尽的无力感。亚瑟不再是控制他的哥哥,他自由了。

   

    亚瑟已经失去了阿尔弗雷德了,那你能不能不要离开奥利,继续留在我的身边。

    

    阿尔弗雷德已经拥抱自由,那你是不是该放手,离开我呢?

    

    诞生于阴影面里,我存活于亚瑟的影子里,为他和这个国家努力,让自己沾上厌恶的鲜血。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我除了你一无所有。

  

    诞生于阴影面,我存活于阿尔弗雷德的背影里,和他并肩担负整个国家,为了他和这个国家,我愿意沾上那腥臭的鲜血。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我很感谢第一个遇到的是你。

   

    那么,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那么,感谢和选择是两回事,你可以松开我吗?

    

    奥利只剩下你这个弟弟了啊……

    

   我不想只是你的弟弟,你懂吗?我想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与你并肩而站,成为你的同伴,甚至,你的恋人。

    

    艾伦,我爱你啊……

    

    奥利,我爱你。

    

    因为爱你,我才不想打破这份平衡。你知道吗?现在的我完全无法像之前一样扣下扳机。

   

   因为爱你,我才要打破这份虚伪的和谐。你知道吗?因为此我已经像你举起机枪。

    

   艾伦……不要……

   

   抱歉,奥利。

    

   第二声枪声紧随第一声枪声打破约克镇的宁静。

    

    几道鲜血滑下,与雨滴混合,滴落在那红色的军服上,留下斑斑血迹。

    

    子弹,伤不了国家意识体。但是可以打破那原本就十分脆弱的关系。

    

   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就像是两只带刺的刺猬,笨拙地相拥,殊不知在不知不觉里伤害了彼此。

   

   他们,就像莎士比亚笔下的奥赛罗和苔丝狄梦娜,两人跨过困苦终于相遇相依,却因为因受他人挑拨,还有自身的缺陷,使两者间产生裂痕,留下畸花的种子。裂痕只会越变越大,当它演变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时,已经为时已晚。那时的奥赛罗,已经杀死了苔丝狄梦娜,用最爱的人的鲜血浇灌种子,绽放一朵由后悔和悲伤构成的畸花。

     

    战争游戏里,艾伦和阿尔弗雷德成为赢家,获得他们所渴求的自由;奥利弗和亚瑟沦为输家,强大的日不落帝国的不败传说被打破。

   

    爱的游戏里,他们都是输家。明明相爱,但是却笨拙地表达着爱,以至于最后两败俱伤。

    

   奥赛罗的游戏里,没有所谓的赢家,没有所谓的输家,他们都是迷失在游戏里的愚者,摸索着,让自己浑身是伤,然而仍然无法拥抱最爱的人。

    

    游戏已经结束,造成的伤无法拭去。只希望,在人生的游戏里,他们不再如此笨拙,可以学着去表达心中的爱,去拥抱最爱的人。

    

    

End.

备注:
①美国这个称呼,是独立宣言以后才有,之前好像都是自称美州人。但是为了写作理解便利而写为美国
②法国来找美国结盟这里,美国是刚发表完独立宣言就意识到自己战力不足所以派使者前往巴黎想拉拢法国,然后因为前期战场上一直输所以法国理也不理,仅提供一些十分微小的帮助。后期美国终于赢了一次才重视起来,又以西班牙不承认你所以我也不承认拒绝。最后是英国也卷入进来的一场间谍战让法国相信美国和英国要休战和好了才终于决定让步同意结盟的。
写文时没有深入收索,只查到法、美结盟那里,以至于这里法叔似乎有点过度主动了。造成错误十分抱歉,我会注意的。
感谢目标小天使的提议和捉虫,比心目标。 @目标幸运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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